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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時候,莉莉婭在日託中心。一斷奶薇妮就飛了高盧拍攝新片,請保姆崔琝既放心不下又接受不了美國式看管方式,分身乏術式的困境總讓他想家,他想回國了。
“或許你可以移民?”當威爾遜提出這種建議,崔琝搖頭對此毫無想法,一個讓他毫無認同感的國家,根本沒必要。福利制度吹得天花亂墜也無法掩飾以錢為本的本質,富人和當權者操縱著社會規則,無論在哪個地方哪個時代,總有某些本質的東西未曾改變。他想念大唐,從未曾改變過,植埋在他心底的認同感泛起種種回憶,或許小的時候更多地在懷念之外還有憤怒與仇恨,時間過去得太久,對生活懂得越多,漸漸地,仇恨與憤怒淡了,想起來更多的是回憶,雲錦長安,盛世大唐,他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已消散於歷史中,再也不見。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琉”,崔琝抱著莉莉婭念著這句詩,他笑了笑輕輕地親了親莉莉婭的額頭:“烜,你叫崔烜,取字晟錦。”莉莉婭還不明白他說了什麼話,她開心地笑笑,“咿呀呀”叫著抓著他衣服上的紐扣。她已經能站了,裹著軟鞋子的小腳踩在他腿上,靠著他手臂的支撐走了兩步,小小地兩步她跌靠在他胸前,額頭磕到了紐扣,“哇”地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崔琝檢查了一下她的腦袋看到有小小地一塊紅印子心疼地不行,又是揉又是敷的,看紅印子消退了這才放下心來。
“keeley,你可以嗎?”拍攝中波波問他是否能夠穩住情緒拍完新的一幕。這一幕中溫德被送入精神病院,他以自殘來表示他的抗議,他被戴上拳擊帽吃飯,他被拔掉門牙因為照顧人員覺得他的牙齒會傷害到他,周圍的人漠不關心,然而總有人,黑暗之中送入一點光芒。
“ok,”崔琝點頭,他閉上了眼睛靜了一會兒,再睜開時他是溫德。精神病院的護工冷漠地丟下面包甚至連一杯水都沒有,溫德拍打著桌子示意著自己的抗議,然而他們以為他要鬧事,他被綁起來,被戴上了拳擊套,嘴裡被塞進了麵包……崔琝表現得很穩定,穩定得甚至有些收斂,波波皺了皺眉,正打算叫停重新來一遍,忽而地,崔琝失控了。
那種感覺很難受,他想起那些日子,被關進研究院裡,他瘋狂地破壞他一次次地逃跑,他被關進重監控病房被人抓住被束縛著做電擊療法,在被飾演護工的演員抓住地那一剎,一瞬間,他恍惚了,彷彿那是過去的重現,他嘶啞地喊叫了一聲,似是將埋在心裡所有的情緒宣洩出來,他想家,想奶奶,想起過去那些已經回不去的日子,眼淚有些不可抑制地溼潤了眼眶。
溫德掙脫護工們的手跑了出去。這一幕並不在劇本里,幾個劇場人員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看導演,波波迅速了做出指示,示意攝像師跟好鏡頭。
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和溫德,那種感同身受攪著他的心,心底酸澀不已,然後他想到了莉莉婭,啊,他不是溫德。
溫德跪倒在柵欄門前,晃動著攀爬著可惜毫無辦法,他跪倒在門前嘶啞地大喊了一聲,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與傷害宣洩出來。“我……不是……植物……”他說著,用那雙黑色的眼睛乞求般地看著護工們,然而誰都沒有在意他。
“great!”波波歡呼了一聲宣佈收工,片場員工們紛紛收拾物件,只有崔琝還跪在那裡,攀著門,一點點地彎下腰。
“我需要點時間……”他告訴導演助理,情感的失控讓他覺得很難受,很久很久,他維持著這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然後他捂住了眼睛,有好一陣子,才重新抬起頭。
“keeley,你還好嗎?”
“嗯,很好,我得去接莉莉婭了,”崔琝搖了搖頭,直接坐上了自己的車。然後他趴在方向盤上,有好一陣子,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