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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麗的琴聲漸漸如潮水一般四溢開來,在浩瀚的竹海之中飄揚,繞著青翠的綠竹緩緩而上。
猶如山中幽谷之中蜿蜒流淌的清泉,流入在場每個人的心間。
蘇落雨的琴藝本就高超無比,加上手上還有風竹玄琴的巨大增幅,此時琴聲飛揚,落入眾人的心中,直接將所有人一齊帶入那經年的紅塵之中。
“滾開,小乞丐,臭燻燻的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紅袖教坊的門口,身著青色布衣的小廝朝著地上衣衫襤褸,一臉灰泥的小女孩叱道。
這個女孩,正是童年時的蘇落雨。
攀爬在高高的硃紅色門檻上的小手,指尖中沾染了漆黑的泥土,身上還有一些腥紅血跡。
在天海郡中獨自一人徘徊許久,靠著路人的施捨勉強捱過幾天的蘇落雨,卻是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
下了決心後,她憑藉堅強的意志力,爬到了紅袖教坊的門口。
半身不遂的她,想要自力更生,卻因為年紀尚小,一時竟只能想到這紅塵之地。
她知道,進去的女子,不是都必須出賣身體的,她們還可以選擇賣藝不賣身。
蘇落雨便是想成為清倌人,靠賣藝活下去。
而且,她想要報仇,無法修煉,只能作為凡人的她,唯有借紅袖之勢,才有機會殺掉她想殺之人。
蘇落雨抬起頭,望著高高俯瞰著她,長著一對三角眼,一臉兇狠的青衣小廝,無比虛弱的說道:“我要進紅袖。”
“你確定你沒有說錯,就你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瘸子。也想要進紅袖?嘿嘿,就你這樣進來了,只能給我們紅袖招黑。”
小廝像是看白痴一樣的望著底下的小乞丐。極盡嘲諷之能。
“我可以的。”女孩的神色閃爍著倔強,儘管虛弱無比。但是語氣卻是無比堅定。
青衣小廝流露出厭煩的神色,擺了擺手:“趕緊滾,趁現在人還不多,不然一會兒就真對你不客氣了,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聽到小廝的話,女孩不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望向裡頭紅粉綾羅的喧囂世界,爬過高高的門檻。
“喲呵。你還真是看我好欺負呢,這麼就爬進來了?!”小廝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輕視,怒極反笑,登時開始怒踹起蘇落雨來。
蘇落雨因為劇烈的疼痛,很快抱著自己蜷縮在門檻上,但是卻一聲不哼。
“再不滾,我就踹死你這個小乞丐!”
見蘇落雨還不乖乖滾蛋,小廝更加氣憤,腳上力度不由得又加大了幾分。
過路之人只是瞅了一眼,便明白髮生了什麼。嘲笑了幾聲也不再理會,直接就到裡頭逍遙去了。
“住手。”從裡頭突然走來一個濃妝豔抹,身姿妖嬈的女子。
從方才她就注意到這裡了。原本料想小廝一兇狠起來,尋常小女孩也會害怕,卻是沒有想到,這個小乞丐竟然如此倔強。
望見這個竟然是這個女子,小廝忙不迭的停住腳,低眉順首的說道:“好的,夏大人都放話了,小的自然答應。”
“這裡沒什麼事了,你接著接待客人去吧。”被稱為夏大人的女子抿嘴一笑。說道。
“是,那小的就先去忙了。”
小廝一臉阿諛的說道。便出了門外繼續接客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走到蘇落雨身前,女子蹲了下來。纖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女孩一臉的塵垢,饒有興趣的問道。
“蘇落雨。”
望著對面女子色彩濃烈的容顏,蘇落雨說道。
“這裡是吃人的地獄,而不是什麼溫馨的天堂,你可知道?”
聽到女子的問話,蘇落雨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女子嘴角輕輕勾起,說道:“那歡迎你加入地獄。”
……
“看什麼看,你想吃麼,還想吃飯的話,就把今天的琴練好,否則就不要妄想!”
一個濃妝豔抹,身姿妖嬈的女子倚在在硃紅色的門口,雙目兇狠的瞪著一個坐在小小木椅上的蘇落雨罵道。
她正是那位夏大人。
望著女孩略顯清冷的面龐上微紅的眼眶,以及被堅硬的琴絃割得紅腫的小手,女子目光閃過異樣的神色。
只聽她沒好氣的輕啐了一聲,說道:“紅袖不是收留閒人的好地方,你要是想這裡混口飯吃,又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你就得拼了命的努力,你要不想拼命,就別去在意那些不值錢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