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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敲過三更。
鎮北侯府,下人和御醫魚貫出入。
半月前,失蹤半年有餘的鎮北侯兼護國大將軍邱磊被軍中小旗從邊陲救出。
至今昏迷不醒。
皇上得知訊息,立刻派遣宮裡最為德高望重的御醫前來醫治,聖上口諭:勢必要將人救活。
說起鎮北侯,帝都乃至全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少年解元,十八歲欽點探花,本應入朝為官,至此平步青雲,然,邊界異族屢次來犯,鎮北侯府本是滿朝忠烈,世代武將馳騁沙場。
殊不知,到了邱磊這一代,人丁單薄,唯剩下這一條血脈,其母不忍家族從此滅跡,遂將其以文人培育。
十年前,一道聖旨,年輕的探花郎披甲上陣,一年後,首戰高捷,擊退敵軍百餘里。
皇上深知鎮北侯世代英勇善戰,特封護國大將軍一職,常年守護邊界。
這一次,邊陲異族再起硝煙,鎮北侯以少敵多,雖是自己重傷,卻猶是保住了邊界安穩。
邱磊是在一陣奇異的沉香中醒來的。
他睜開了眼,四處環視,嫋嫋青煙從鏤空纏金的香爐中飄起,忽而又散開。
白雀朝陽的屏風,汝窯的藍釉纏枝紋的花瓶,雕刻花紋的承塵,他愣了愣:我這是在拍戲?
不對呀!
自己不記得有這個戲份,而且他明明記得剛才從別墅裡逃了出來,怎麼會是這般光景?
一旁的御醫見鎮北侯醒來,喜的老眼亂串,比得知兒媳婦給他生了大胖孫子還要高興:“侯爺,您可算是醒了,下官這就進宮向皇上稟明。”
鎮北侯的隨行護衛張東還未退下身上的盔甲,滿眼的汙漬,愣是喜極而泣:“將軍---您終於醒了,末將---”
堂堂七尺男兒,話到嘴上硬生生嚥了下去。
未幾,侯府的老太太和三房妾室爭先恐後的蜂擁而來。
說起這三房妾室,也令原來的鎮北侯極為頭疼,常年將身在外,老太太顧及子嗣,未經他本人同意,從小家碧玉里挑了這三個,可至今也沒產下一個崽。
老太太已經開始懷疑了自己兒子的‘根本’是否因為常年征戰而受到了創傷。
又過了三日。
邱磊已經基本消化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他沒有時間去好奇為何自己會和原來的鎮北侯長的一模一樣,接下來還是既來之則安之,那個世界已經沒有值得他留念的東西了。
張東知道將軍從來不喜丫鬟靠近,他扶著邱磊出來曬太陽,將其安置在一張軟榻之上,又給在他背後墊了一隻繡竹紋的靠枕。
“將軍,您身上那套衣物著實古怪,可是因此才逃脫敵軍之手的?”
邱磊微眯著眼,看著漸漸西沉的日頭:“燒了吧。”
張東不敢多問,將那套歐式睡衣給燒了。
鎮北侯府,左院的西廂房,衛小旗正優哉遊哉的品著霧茶,吃著桂花糕,這口味雖然比不上宮裡的,也勉強可以湊合。
她是逃婚出來的。
這一逃就差點走出了大周,到了邊陲身上已無銀兩,於是乎一不做二不休,女扮男裝參了軍,一年之內飆升到了小旗的職位,也算是對得起父皇這些年花了那麼心思的尊尊教誨。
約數月前,敵軍設了陷阱,她本是打算逃之夭夭的,沒成想逃的路上,被昏迷的邱磊扳倒,她一看原來是將軍,只是他身上的衣物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她甚至看見了那結實的胸膛。
她可沒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覺悟,一心想著把他送到敵營換取金銀來著,誰知半道遇到了前來支援的大軍。
張東一看見她扶著將軍的架勢,當場下跪:“感謝小旗救了將軍一命!”
衛小旗就這麼被帶上了‘拯救了大將軍’的高帽。
這不,闔府上下簡直拿她當救星看待。
西北風透過半開的窗欞鑽了進來,衛小旗打了個寒顫,裹緊了身上的寶藍色團花紋直裰,這是鎮國侯府的下人給她準備的,尺寸很大,十分的不合身。
她四處轉悠了一會,聽說將軍已經醒了,既然打算不再回宮,藉著救命恩人的名號,討點盤纏還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她詢問著下人,一路走到鎮北侯所居的墨仙齋。
鎮北侯雖常年在外,墨仙齋卻修葺的很精細,透過長而彎的甬道,兩旁種著青竹,只不過冬季裡,葉子都凋零了,看上去有種別樣的清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