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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滄瀾城的計劃又延後了幾天,但是,莫景舟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已經拖不了太久了,便商量著輕裝簡行快速返回滄瀾城。
顧斬拿著一個冊子,輕笑道:“劍一和南宮未央的人頭可真是值錢啊!”
莫景舟半躺著,身上蓋著一張厚厚的貂絨毛毯,蒼白無血色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縷笑容,說道:“我看著都心動不已,你一點都不心動?”
顧斬笑了笑,說道:“再高十倍,也比不了他們二人的價值。”
莫景舟輕輕咳嗽了幾聲,說道:“原本還想著先為你舉行掌印大典,多為你撐一段時間的,唉,計劃趕不上變化,回去之後,就立馬舉行接任大典,你直接當幫主吧,死前能看著北斗幫交到你手裡,我也能安心。”
顧斬看了看莫景舟,他能夠感知到莫景舟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完全是靠著一口氣吊著,現在隨隨便便來個普通人都可以殺了他。
“不過啊,”莫景舟拿著一張絲綢榜單,說道:“你如今位列宗師榜上,即便是我死了,靠你的威名,也能夠穩得住北斗幫不會讓北斗幫陷入混亂,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顧斬輕笑道:“說起來,我還覺得有些詭異,竟然讓我上了宗師榜。”
莫景舟說道:“風媒大會,本就是我們五大門派在後面操控著的,如今我要死了,北斗幫需要一個足夠威望的新龍頭,你的實力是夠了,可在名望上比老一輩的還是差的遠,
這與你的實力關係不大,主要就是影響力,畢竟你太過年輕了,而且剛出江湖不久,只有一時之間的風頭,所以,我刻意安排了一下,讓你上榜,有宗師榜的名頭在,可以最快的補足你影響力的缺陷。”
顧斬挑了挑眉,道:“該不會,這段時間我和劍一誰強誰弱的爭議也是你背後推動的吧?”
莫景舟點了點頭,笑道:“是的,按照正常情況,江湖中一向是談到劍一必定談論齊百俞,談及齊百俞必定談論劍一,這二人已經在很多人潛意識裡就認定是劍道齊駕並驅。
不過,齊百俞消失太久了,而這段時間江湖上事情又很多,你恰好又一戰成名,我就在背後助推波瀾,當然那些江湖風媒起的作用真不小,有這個名,對外不好說,但是,對內,穩定軍心很有用,能夠將我的死所引起的動盪影響到最小。”
顧斬點了點頭,道:“你費心了。”
莫景舟搖頭道:“以後就得你費心了。”
馬車裡,沉默了一會兒,
莫景舟說道:“顧斬,雲西江湖,或者說整個雲州江湖,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劍一入魔,就是一個開端,你要做好準備。
青峽盟約作廢,就是一個訊號,雲州江湖格局重新洗牌的訊號,而陳軒農的死,不論真是有魔道在背後推動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都意味著這場洗牌已經開始了,第一張被洗的牌就是千羽門。
劍一入魔,讓本就失去了絕頂宗師的千羽門雪上加霜,精銳弟子高層隕落了太多,千羽門元氣大傷,接下來的日子絕對不好過,而千羽門動盪,則意味著荊南道江湖都會動盪,隨即便會影響整個雲西。
這場帷幕已經由劍一拉開了,我知道你不是甘於守成的人,所以,如果你想成為這場洗牌的贏家,你必須掌握主動,你……想做什麼就做,不要猶豫。”
說吧,莫景舟抬起頭望著顧斬,平澹道:“我沒什麼可以傳授給你的,最後只有一句話,你既為梟雄,也行梟雄之事,就一定要記住,手段光明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唯有勝利者才能書寫歷史,你贏了,那你就是光明的,就是正道!”
顧斬眯了眯眼睛。
莫景舟緩緩掙扎著起身,湊到顧斬耳邊,輕聲道:“顧斬,你記住,只要你覺得你實力足夠,哪怕是與魔道合作,行與虎謀皮之事也未嘗不可,魔道也可以在某一天成為正道!”
顧斬點頭道:“受教了。”
莫景舟緩緩躺下,微微閉上眼睛,道:“我有些累了,我睡一會兒,你該忙就去忙吧!”
顧斬看著緩緩睡去的莫景舟,轉身下了馬車,很快就來到隊伍中間的一輛馬車裡。
北斗幫返程的馬車不少,
有很多養傷的高層必須要儘快趕回去,之所以不留在北斗幫養傷,是因為此次回程,乃是新任幫主接任,這些高層都不願意錯過。
兩方面原因,
一是幫主替換,必須要儘快穩定,
第二則是私心,新任幫主上位,不趁這個機會多露露臉,不讓新幫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