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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象締自開靈以來,遇險無數,幾經生死。但是沒有一個妖一個靈或一個人讓他這麼恨過。
“師兄,我們的師門方寸山又在哪裡?”金象締看著已經白髮蒼蒼的師兄說道。
“西牛賀州。”
金象締不知道西牛賀州在哪裡,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些日子以來,華清陽一直在後面追著不放,雖然一直沒有追上,但是金象締這位名叫慧言的師兄卻因為一直無法得到調息,而又一直要用法術趕路,所以就一直在持續地衰老。
至今金象締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他仍然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見到慧言師兄踩雲而來的年輕模樣。可能當時在心中只覺得道門中人個個可怕,個個高高在上,隨意殺伐,所以金象締戒備心很重,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當時的慧言有一種與風和,與雲融的柔和,而且是第一個對金象締笑的修道人。
想想當時,再看看現在這走路都彎著腰的師兄,心中多希望那個華清陽能夠不要再追了,多希望他能不追殺自己和師兄。
當時在那摩天洞前時,青衣被他一劍殺了,金象締雖然被他的殺氣所懾,但是最後仍然脫口問了一句他叫什麼名字。正如青衣問他時他所回答的那樣,他就想著以後如果法力高了,一定要去找他。一定要當面問問他為什麼一定要亂殺,為什麼要那樣做。
而現在,金象締則希望華清陽永遠的消失。
“如果他再不消失的話,師兄會不會一直老下去,直到再也走不動?”金象締心中想著,一直以來他的感知都頗為敏銳,能清晰感覺到慧言的氣息在變弱。
一直朝前走,穿山、越嶺,過河、渡江,有路過人間城池時,也根本就沒有停止過。金象締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裡。只知道師兄一天天的老去,幾乎每一次抬頭看慧言時,金象締都看到他臉上老態又重了一分。這讓他幾乎不敢再抬頭,不敢再看。
“休息一下吧師兄,那華清陽應該不會再追來了。”金象締忍不住擔憂地說著。
慧言卻搖了搖頭,他沒有說話,似乎說話會讓他消耗身體靈氣。他臉上的肉已經鬆了下來,原來清澈靈秀的眼睛已經混濁了。身上再也沒有那種和塵同光的溫和,不再如清風,身上開始有汙垢生出。
金象締心中很擔心。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一個人回師門吧。”突然有一天慧言朝金象締說道。
“不,師兄,你怎麼會死呢,只要回了師門,你就會恢復,那個華清陽也就不敢追了。”金象締快速地說道。
慧言卻笑了笑,金象締實在不認為他是在笑,而是覺得他在說著無奈和落寞。
天氣早已經進入了春季,百花爭豔,滿山胭紅。
以前每當這個季節都是金象締最高興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有很多花吃。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這些花開得有些冷,冷豔的冷,豔似血,彷彿是為了祭奠什麼。
突然,一條毒蛇攔住了去路。
毒蛇黑白相間,有水桶粗,橫臥在路中間。金象締走到它的面前就是小不點,毫不起眼。
這是一條結了金丹即將要化形了的蛇靈,金象締心中大驚,連忙地催促著慧言繞道。慧言並不動,因為他感覺到這毒蛇已經鎖定住了他,即使是逃也難免一場大戰。
就在金象締擔憂的眼神之中,慧言伸出他那老如麻桿的手,一團靈光縈繞在他的指尖,虛空划動。
就在這時,巨大的毒蛇突然吐出一顆紅黑相間的內丹,剎那間腥風瀰漫,一股讓人窒息的壓力衝卷而來,內丹起,黑煙生,籠罩一方空間。
金象締立身不穩,彷彿要被風吹起,一扭身已經游到了慧言的身後,那股鋪天蓋地的威壓頓時消失,慧言看上去老態龍鍾的身體居然如大山一般的紋絲不動,阻擋著狂風,將所有的壓力擋住了。
內丹懸於空中,突然燃起紅黑相間的火焰,金象締一看到心中就有一種發涼的感覺,只覺得這火焰一定陰毒無比,若是碰上的話,一定會生不如死。
然而就在火焰才生出,還沒有化為火海撲湧而下,已經被一張靈網包裹住了。這靈網正是慧言虛空所畫出的的靈符所化,內丹一被靈網罩住立即響起哧哧聲,就像是油中沾了水。不遠處的巨大毒蛇嘶鳴,陰冷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恐懼。
只見它巨口一張,就要將那內丹收回,金象締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卻聽到那呼嘯的風聲,四周的樹木居然都像草一樣地朝巨蛇所在的方向傾倒。
傳說蛇化蛟後,吐氣能成雲,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