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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正等著祭拜靈位。
“宣。”皇帝艱難的抬了抬手。
這一下,不僅小太監跳腳,兩個高壯太監也朝懷裡的匕首摸去,直想一刀砍了這狗皇帝。讓主子在文武大臣面前下跪伏誅,這是連死也不肯全他一分臉面啊!有這樣的父親真不如沒有!
姬長夜卻早已習慣。他面無表情地跪在冰冷地板上,看似頹靡,實則內心並無波瀾,且正相反,他甚至還有一些心不在焉,瞳仁望著虛空,苦思有姝能躲到哪兒去。昨日,三人走後,他不惜動用潛伏在禁衛軍中的人馬去尋找少年,便是將他打暈也要送往安全的地方。然而在來宣德殿的路上,他卻收到確切訊息,跟蹤有姝的人竟似撞了鬼,在一個小-衚衕裡繞了一夜方才脫困。
這一耽誤,也不知他又跑到哪兒去了。劫天牢,就他那小身板,恐連大刀都提不起。思及此,姬長夜皺緊眉頭,露出憂容。
眾位大臣陸續進殿,並不敢抬頭看跪在靈前的三王爺,反倒是守在殿外的禁衛軍,暗暗摸了摸刀柄,目中洩-出殺氣。今日皇帝、大臣、宮妃俱在,是個動手的好時機。
夾在阿大、阿二中間的小太監也瞪圓眼睛,豎起眉毛,表情兇惡。他抬頭看向房梁,併攏食指與中指,在自己脖子上劃拉了一下,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蜷縮在房樑上的一團黑影不禁抖了抖,瀉-出幾絲陰風。陰風吹動白幡和燭火,令病重的皇帝感覺極其不適。他重新拿起香燭,一面點燃一面虛弱道,“你七弟素來待你不薄,你一走十年,唯獨他記著你,定要朕接你回來。卻沒想到,你這畜牲竟恩將仇報,殘殺血親。今日,朕便一杯鴆酒送你上路,也好叫皇兒九泉之下有個伴兒。”
這便是在眾臣面前定了自己死罪?果然是本王的好父親。姬長夜聞聽此言,嘴角略微一勾,竟是笑了。
幾位宗室親王、清流砥柱,忍不住皺緊眉頭,神色隱現不滿。皇帝向來糊塗,一味縱容蕭貴妃一系,如今還做出冤殺嫡子的昏聵之事。這大明皇朝從□□時的強盛到現在的衰微,若再傳給暴戾恣睢的太子,恐怕唯有亡國一途。這可該如何是好?
然而那些太子的擁躉卻都大感快意,紛紛在心裡盤算自己的從龍之功。由此可見,太子究竟有沒有中毒昏迷,還能不能清醒過來,並無一人感到懷疑。這偌大的朝堂,竟只有皇帝一人看不清局勢,也不知是真糊塗,還是不願深究。
皇帝一開口,小太監本就瞪圓的眼睛越發鼓出眼眶,衝樑上頻頻揮手。然而奇怪的是,他動作如此之大,卻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待皇帝將三炷香插入銅爐,房樑上的黑影終於有了動作。她盤旋而下,頃刻間籠罩住整個宣德殿,並掀起陣陣陰風。幾乎在一瞬間,被陽光和燭火照得亮亮堂堂的大殿就陷入黑暗,且有斷斷續續的吟語和尖嘯從四面八方傳來,仿若修羅場。
“這,這是怎麼了?”皇帝臉色青白,身形搖晃。攙扶他的蕭貴妃尖叫一聲,急忙往他懷裡鑽。
眾位大臣也都倉皇四顧,面露恐懼。
陰風形成一個個漩渦,將人的衣冠拋飛,又把所有的窗戶盡數鎖死。“砰砰砰”的關窗聲接連傳來,仿若驚雷,越發令大家兩股戰戰,膽裂魂飛。這,這彷彿是鬧鬼了?
剛思及此,便見靈堂上的牌位一陣晃動,然後重重倒伏在案臺上。眾人的心臟也隨之一顫,有那膽小的已經癱軟在地,無法動彈了。
姬長夜從未見過如此神異之事,卻也並不覺得如何恐懼。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不敢說自己這輩子沒做過一件虧心事,但七皇子之死,的的確確與他無關,便是要還魂報仇,也找不到他頭上。
他抬眸,朝蕭貴妃看去,果見對方面容慘白,唇色發紫,捂著胸口彷彿隨時會嚇暈過去,待要去看太后和誠貴妃的反應,卻被一隻小手捂住眼睛,又有一張小-嘴噴著溫熱的氣息在他耳邊低語,“有我在,主子別怕。會沒事的,過一會兒咱們就能回家了。”
“有姝?”姬長夜先是震驚,復又焦急如焚。這種時候,他怎麼入的宮?怎麼在重重守衛之下進的宣德殿?他不要命了嗎?阿大、阿二呢,難道不在他身邊保護?
姬長夜立刻扯開眼前的手掌,回頭看去,就見有姝穿著豔紅的太監袍服,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此時此刻,他想揪住少年大罵一頓,又想抱住他痛哭一場,更想將他攆到天邊去。
“你……真是胡鬧!”話到嘴邊,卻盡數變成無奈的嘆息。
因被施了障眼法,只要有姝不開腔,便是站在熟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