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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而下,先是繞著箱子走了兩圈,然後才在最後一口箱子前站定,本就冷峻的臉龐越發高深莫測。他輕輕揭掉封條,篤定道,“無限期押後,看來趙縣令的述職報告就在裡面吧?”
別開,千萬別開!吏部尚書以手遮面,暗暗吶喊。封條倒沒什麼,幾句話就能搪塞過去,壞就壞在每一口箱子裡還擺放著賬薄,詳細紀錄了那些前來述職的官員都交了多少銀子,送了多少珍寶,不肯交銀子的分別什麼背景來歷,好讓尚書大人一目瞭然,繼而按照銀兩的輕重批覆等級、安排差事。據不肯交銀子的拖上一年半載;還不交,那些沒什麼背景來歷的官員就會像犯人一般,被髮配到苦寒之地受罪。
正因為掌控了各地官員的晉升之道,吏部官員才得了個威風凜凜地綽號——天官。
吏部尚書的意念顯然無法阻止新皇。他已經開啟箱蓋,取出一本賬冊翻看,臉上毫無表情,眸光也晦暗莫測。眾位官員紛紛垂頭,頗為心悸地忖道:連賬薄都擺在裡面,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啊?劉大人的屬下是幹什麼吃的?怎能讓魏琛搜出如此要命的東西?
還是那句話:人鬥不過鬼。所謂的鬼怕惡人,也得看看那鬼究竟是什麼等級。
在一連串粗重的呼吸聲中,新皇翻完賬薄,低聲評價道,“有趣。朕萬萬沒料到,吏部評級竟然是以銀錢多寡與背景輕重為依據。錢多就給甲等,錢少就給丁等,沒錢就扣留在京,等候發落。你們把各地官員當成什麼?待宰的肥羊?把朕當成什麼?可以肆意欺瞞糊弄的傻-子?有能者被你們迫害,無能者反而大行其道,以至於各地官員文婪武嬉、衣冠沐猴,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為尸位素餐之輩。長此以往,我大庸百姓如何不反?我大庸國祚如何不亡?”
他越說越怒不可遏,抬手把賬薄砸在吏部尚書臉上。只聞“啪”的一聲脆響,吏部尚書額頭多了一塊紅印,更有一條鼻血蜿蜒而下,可見新皇用了多大的力道。他立刻跪下磕頭請罪,渾身打顫、冷汗淋漓的模樣看上去狼狽極了。
一名太監飛快把賬薄撿起來,輕輕拍乾淨,在皇上的示意下遞給百官傳看。
新皇也不需要旁人幫忙,彎下腰仔細翻找,好不容易在箱子最底部找出趙縣令的述職報告,開啟來閱覽。
“劉大人,你之前說過什麼還記得嗎?”片刻後,他慢條斯理地開口。
“敢,敢問皇上,您指的是哪句?”吏部尚書已經快嚇癱了。新皇一上-位就斬殺了幾百名官員,除了吏部與戶部,朝內朝外皆整肅一清,得了個活閻王的稱號。他冷著臉、皺著眉的時候已經足夠駭人,如今唇角微微含笑,怎麼就更為可怖了呢?
“你說你緣何扣押趙縣令的述職報告?”
“微臣說,微臣說趙縣令的述職報告不符成規,須得打回重寫。”吏部尚書邊說邊擦冷汗,心裡七上八下,驚惶不定。今天這事都是趙縣令的述職報告引出來的,早知如此,給他評個甲等,即刻批覆也就罷了,何必扣著不放?說到底,還得怪趙有才那蠢貨!他們自己家裡的恩恩怨怨自己解決就好,為何把別人當槍使?
思及此,吏部尚書對趙有才恨入骨髓,卻也悔之晚矣,只能祈禱趙有姝的述職報告果然不符成規,自己的罪狀能少一條。
然而事與願違,觀皇上震怒之中卻還流露出欣賞之意,眾位大臣已經猜到,這位趙縣令的述職報告不但符合成規,且還極其精彩。果然,新皇閱過之後又把厚厚一沓卷宗遞給百官傳看,自己則走回御座,不發一言。
本還半信半疑的官員們看完卷宗全都沉默了,眼裡隱約流露出驚歎的神采。不愧為十八歲稚齡就高中狀元的鬼才,這位趙縣令文采斐然、口吐珠璣,從民生、商業、農業、治安、水利等各個方面闡述了自己的政績,並總結了優點和不足。他用詞嚴謹、邏輯分明,敘述客觀又不乏優美動人,堪稱述職報告中的典範。
便是把吏部最精於業務的胥吏找來,也寫不出比之更全面、更規範、更優秀的報告。而劉大人說他的報告“不符成規”,現在聽來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沒收到錢就明說,何必栽贓陷害,毀人仕途呢?
太監收回這份報告,欲交給皇上,卻見對方揮揮袖子,沉聲道,“讓劉大人也好生看一看。他所謂的‘不符成規’的述職報告究竟是什麼樣子。”
吏部尚書接過報告細看,極力想找到一處錯漏,終是事與願違,心裡明白自己完了,當真是半點藉口也沒了。
新皇命人把其餘幾口箱子開啟,取出賬薄傳閱,悠悠道,“庶民者,國之本,固國之本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