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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是他要注意到這隻三花貓,而像是注意力被這隻貓給吸引了。
這兩者之間是有著微妙的區別的。他已慢慢意識到修為到了太上的境界,已進入某種極玄妙的狀態。若是打個不那麼恰當的比方,便是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在圍繞著自己的心意。
他的感知與意識都變得異常強大,若是遇到一件事,自己對那事情沒什麼興趣,潛意識便搶在意識之前將那東西濾去——他知道那玩意兒是什麼、眼下是什麼狀態,可不會分出一丁點兒的注意力給它。
好像他的頭腦當中多了一位忠誠細心的思維僕從,為他排除一切干擾,只叫他專注真正有用的、真正感興趣的東西。常人在觀察、在思考的時候,總是不可避免地被雜念所幹擾。有些人專注一件事時會進入短暫的空明狀態,那時候即便有人在喊他,他也聽而不聞。李雲心如今的狀況則是,隨時都處於這種空明狀態當中。但有人喊他叫他,他也聽得到,只是已無法在心中形成干擾了。
所謂的世事洞明,大抵便是如此了——一種難以用恰當言語來描述的專注。
可瞧見這隻三花貓時,意願卻違背了他的本心。這叫他心中略略一動,停下腳步。
這貓很髒,背上的毛糾結成一綹一綹,泥色幾乎將本色覆蓋了。瘸了一條前腿,臥在柴堆下偶爾舔舔那腿,又舔舔地上的積雪。瘦得皮包骨,似是好久沒有吃東西了。
在這個時代、這種地方,身有殘疾的貓不像在他那時候那麼容易存活——家家戶戶都沒多少吃食可以丟掉、供一隻失去捕獵能力的流浪貓挑揀。
既髒又瘦,便很難瞧得出到底是不是“那隻三花”。
李雲心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有在她的眼睛裡看到神智。但還是往前邁出一步,要捉來好好瞧瞧。
可貓警覺地站起身,瞧他一眼,一扭頭便要夾著尾巴逃。
他挑了挑手指,貓被力量禁錮住了。隨後背上的汙垢爆成塵埃,很快消散,皮毛重新變得順滑光亮。
她的毛色斑紋,同“那隻三花”是一樣的。
貓半懸在空中,開始掙扎,張牙舞爪。甚至壓低了耳朵縮起鼻子來哈他。但很快意識到如此無法擺脫困境,便只低沉地、嗚嗚地叫。
這一人一貓,在人來人往卻無法注意到他們的街上對視三息的功夫,李雲心才輕嘆口氣:“出來吧。”
隔一會兒,旁邊茅草屋的門便開啟了。一個綵衣男子先探出臉看李雲心,才挨挨蹭蹭地擠出來,臉上帶討好的笑:“哎呀……龍王……教主……會長,您瞧小的在這做的是不是還好——”
李雲心笑了笑:“做得不錯。來的時候已經在路上聽說過山雞哥的威名了。”
又抬手一指:“她這是怎麼了?”
山雞受寵若驚地搓手:“哎呀,她……被一個妖王傷了。我撞見了,給救了回來。”
臉色又變得陰鬱:“可惜修為和神智都沒能保得住。”
“那妖王呢?”
“在這兒。”山雞一指自己的脖子。綵衣上圍了一條忠厚的黑色毛領兒,看著倒是貴氣,“是個熊妖。”
然後又期期艾艾地說:“龍王……”
李雲心直截了當地問:“想救她?”
山雞深吸一口氣:“當初畢竟是她給咱們師兄弟幾個講法。到如今舒克和斯基都不在了,警長也暫查不到行蹤。城裡只有我和嘉欣……雖說她……”
他仔細地看李雲心的臉色:“雖說她從前和咱們不是一條心。可也沒有害過我們,也沒害過您。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我心裡實在不忍。”
李雲心只“嗯”了一聲,臉色沒什麼變化。土屋的門開著,李雲心就從山雞身邊走進去。
這屋子在外面看著破,裡面倒潔淨。牆壁用白灰刷了,又用竹簾擋著。傢俱不多,有一張床,一張椅,一方書桌、一個書架。除外之外沒什麼多餘的物件兒,可見主人該是淡泊名利安貧樂道、有稍有些情趣的。
山雞便跟進來,瞧見李雲心伸手在袖中一掏,摸出一個卷軸,又放在桌上展開。
這東西他認得。跟李雲心一路往東海國走的時候,數次見他開啟觀瞧。乃是那幅“皇輿經天圖”。圖上詳細錄入了中陸三十六國的地氣走向。
李雲心低頭看了看,說:“在哪兒救了她?”
山雞忙湊過來,一指:“這兒。辰國這裡。當時容軍在攻辰國舊都,辰國皇帝召了幾個妖王助陣。結果在容軍攻城之前妖王在城內發了性子殺人吃人,這城就自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