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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陳豢來見了李雲心卻未見他,必然認為自己已被拋棄。
那樣的梟雄不會坐以待斃,而會困獸猶鬥。
陳豢來見他這種事,雖說極隱秘,可若他是李淳風,也不會冒險——誰知道太上鵬王有沒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手段?他們兩個在做準備工作時,本就是謹慎又謹慎的人。只有在該搏命的時候才會膽大得嚇人。
李雲心想了想:“那麼你這麼幹,是……”
“我叫共濟會的人叛了我,去投奔金鵬。理由很合理——雲山長老從前拋棄了他們,如今又發現我與雲山長老合作,因而離開了。”李淳風走到桌邊也坐下,“另叫他們帶去一個訊息,說,知道我打算用雲山暗算他。”
“那麼你豈不是將殺手鐧的訊息送出去了?”
“我對計劃做了微調。”李淳風笑了笑,“你既然不喜歡透過白雲心暗算他,我就想,依著你的心意來吧。可我絕不能叫你獨自冒險——你要痛痛快快地戰鬥一次,我也就捨命陪君子。”
“原是叫你將金鵬引到天上談話以雲山之力擊他。如今麼,你就真同他約戰吧。到時候我隨你一同去。”
“我會對他說,既然使用雲山的計謀已被他知曉了,咱們再鬥起來就難分勝負。縱使我們險勝,天下生靈也要慘遭塗炭。既然如此,只好試著講和。”
李雲心“嗯”了一聲:“可他既然要做困獸之鬥,一定不會信這些話。”
“所以我去他手中做人質。”李淳風肅然道,“我在他手裡,縱使他不信,也會暫且放鬆警惕。”
然後他略略一頓。可李雲心不說話,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李淳風只得又說:“而後,即刻叫雲山發雷擊他。”
李雲心抬眼看他:“你認真的?你會死。”
“只是最理想的情況罷了。”李淳風淡然一笑,“這一擊能殺死金鵬,我也算死得其所。且……有你在,我怎麼會真的死呢?這個,給你。”
他邊說邊從袖中摸出一幅卷軸,遞在李雲心面前。
李雲心遲疑片刻,將它展開來看。
不是別的,而是李淳風畫的“自己”。但這個自己,不是什麼虛影兒,也不是什麼化身。而將他全身的神氣精要都畫了出來,若將這東西繪成陣法、輔以強大靈氣,當可像他在渭城時那樣,再造一個神魂。
以李雲心如今的神通,若想,為這個神魂再找個身體並不難。
但同樣的,將這種東西交給別人,也是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別人。若李雲心要殺他害他……僅憑這東西,便可在千萬裡之間令其魂飛魄散。
李雲心微微動容:“你……”
“我知道你未必全信我的。會覺得我對你隱瞞了些什麼。實際上……我倒的確有些事未說。但那些事我如今也不會說——只有這種法子,叫你明白我如今亦是人。我對你談什麼骨肉血親,你會聽得厭煩。可著實是在我心裡的。”
李淳風又沉默良久,低聲道:“我若真因此死了,你倒有時間慢慢想想。若許多年後真諒解了我……也還有法子可以見我的。這種畫神魂的法門,我從前沒有教你。教你的,也只是些零碎的東西。”
“但修行這種事總要循序漸進。我從前在畫派中仔仔細細地學過,根基比你要紮實。今夜我們還有些功夫……我就,再教你一些吧。”
李雲心知道至少他如今所說的修行之事是的的確確的實話。修行好像在進行一項大工程。他從前所學、自己所體悟的都算是“骨架”而已。這些東西叫他能漸晉境界,修為向前。但另有許許多多的血肉是更多的人慢慢總結、積累出來的。那些血肉裡包含了很多“術”,有更多妙用。
李淳風所說的畫神魂的手段,其中原理他該是明白的,可另一些細微的操作自己難領悟。便譬如他新晉太上有了強大力量,但許多神通妙用還得慢慢琢磨。
他沉默起來。李淳風便笑了笑,開口:“還同從前一樣,我先教你法訣。”
而後他以低沉的聲音、以緩慢的語速,說出此術的一些關竅來。又將每一個細節掰開、慢慢地講解。廳中懸浮在半空的一點光明火灑下昏黃的光,這的的確確叫李雲心記起從前時候。
在故居的大屋裡,李淳風同樣這樣教他。
耐心而平和。
用了一刻鐘的功夫,將這些都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後李淳風看他:“可都懂了?”
李雲心下意識地說:“都懂了。”
於是兩人都微微一愣,沉默起來。
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