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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到北邊,五年裡大小的營盤過了個遍。又被當做精銳的斥候來培養,因而是很有些見識的。
可如今他這樣說,就意味著前面出現的那支軍隊對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就連推測一下子的可能性都沒有。
在這漫卷山裡……慶國人、業國人、餘國人、離國人,或者再有辰國、烈國人。燕二說看不出,還能是哪一路的?
丁敏便看了看許謀。兩個人略想了想,丁敏道:“我過去看一眼。”
他是老軍,自然很不喜歡情況不在掌控之中的局面。一無所知的感覺是最叫人憂心的了。許謀點頭:“燕兒,你跟著他去。”
便是在這時候,一路上一直沉默著的李雲心開了口:“不想死,就不要去。”
他的聲音還是老樣子——懶洋洋、慢吞吞,頗有點玩世不恭、遊戲風塵的意思。他昨夜這樣說,丁敏或許心裡會不痛快。但如今這麼說,丁敏愣住了。他猛地轉頭:“道爺,這話怎麼說?”
李雲心笑了笑:“瞧著吧。”
……
……
離國嘯掠軍都頭第五靖,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材魁梧,口中葷腥不忌,脾氣不好,張口就要罵人。但其實他的心是很細的——不細,也做不了這個百夫長。
因而當這一軍從林中走出來的時候,他便皺起眉。
倘若來者是什麼慶軍、業軍、餘軍,他心情好,都會先冷眼打量打量,然後再叫他們長官出來說話。他乃是大離嘯掠軍的都頭——那些軍中的一個指揮使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地說話,何況什麼隊正、火長之類的小官兒。
但這一隊……他從未見過。
他們的先鋒拐過這小山坡,就猛地撞見兩個彪形大漢直挺挺地站在路當間兒。
都生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
頂著厚重的牛角盔。頭盔是暗紅色,上面裝飾著高高的野雞翎,看著華麗極了。
身上披著彩甲——不是皮甲,而是鐵甲。明晃晃的鐵鱗綴在暗紅色的厚皮上,腰間扎著色彩斑斕的蟒皮帶,腳上踩著黑色祥雲靴。
這兩個大漢手持渾鐵重矛,宛若門神一般攔在道路上。見了離軍也不驚慌,只沉聲喝道:“我家大將軍有令——凡從此地過者,都要下馬待查!”
他們穿的這華麗鎧甲像是儀仗甲。但第五靖在上面看到了不少刀劈斧砍的痕跡,還在縫隙間看到發黑的血痕。這意味著鎧甲的主人是真穿著這一身去搏殺——看到渾鐵重矛矛鋒上的缺口就曉得,還必然是很激烈的戰鬥。
能使這種渾鐵重矛的……都不會是什麼銀樣鑞槍頭【注】。他嘯掠軍縱橫天下兇名赫赫,怎麼不曉得還有這等強軍?又是哪家的大將軍這樣狂傲,在這漫卷山裡耍威風、擺排場?
因而便使人去問。結果那兩個大漢只說這一句,再不說其他的話了。第五靖心中不快,正要親自上前,卻瞧見又從林中走出數十身著同樣制式彩甲的壯漢——他心中一時大驚,生生將馬勒住了。
他怎麼會不曉得呢?那大漢身上一副盔甲,就能換他們這一都人的鎧甲。而今幾十人都是彪形壯漢、都穿成這副模樣——難道真是哪裡的兵馬大元帥到了麼!?
他是軍中人,曉得分寸、收斂了性子。可那空同子卻是化外人——他本就很怕漫卷山中的大妖尋他晦氣、急著離開。到此時卻忽然見到不曉得誰家的蠢貨在此地擺起了威風來,心裡早不耐煩了。
雙腿一夾,策馬上前。抬手指著那彩甲壯漢便厲喝:“你家軍主是誰?叫出來見我!我劍宗五臾劍派劍派空同子的駕,也是你們這些凡人擋得了的麼!”
便是在這時候,後面有人報——說慶軍的探子來問是怎麼回事。說起慶軍,空同子便想起那個俊俏的畫師來。因而頭也不回,只喝了一聲:“叫他滾回去!”
而後再看那壯漢:“聾了麼?!”
便是此時,密林中忽然響起了嗚嗚的號角聲、隆隆的鼓聲。而後只見路旁的樹木一陣晃動、無數飛鳥從林間驚起,似是有大軍到來。
第五靖聽了這陣勢,當真是急得汗都要冒出來——他們嘯掠軍雖是強軍,但也貴在一個“掠”字,來去如風。而今也不曉得哪裡的不知死的“大將軍”搞出此等聲勢,難道不曉得那慶國的幾千人都盡數覆滅在紅石峽中了麼!
隨後便見兩隊黑盔黑甲的刀盾手從林中湧出,在他們面前排成一列。又有兩列金盔金甲的雙斧兵開道,在後面排了一列。而後,在許多彩甲力士的簇擁下,一個身著大紅戰袍的將軍、跨著一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