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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散了。再遇到個什麼事……只怕從前拼得過,現在也拼不過了。”
許謀在一邊默然無語。只盯著那些喪氣計程車兵看。看了一會兒、聽他們將妖魔說得越來越可怕了,忽然眉頭一豎,高聲喝道:“怕什麼!?從軍打仗,還有人想過自己一定能平平安安地老死在床上麼?我先祖在大慶立國之戰的時候就從軍——一軍上萬的弟兄,一個月就死了八九成,難道仗就不打了麼?”
“昨夜對上那老妖怪,沒一個人是孬種。到如今平安走出來了,膽兒倒是沒了麼?!”
他這麼一喝,兵卒們一時就不說話了、縮了頭。
但過了一會兒,不曉得誰忽然說道:“火長,咱們不怕死。只是怕白白死了。那妖魔……也不是咱們人能對付得了的。咱們此番去通天澤,是去打妖魔麼?”
許謀往那發聲處一瞪眼:“寧虎頭,平時就屬你膽子最大。今天被嚇破膽子了?”
被許謀喊出了名字,那叫寧虎頭的小兵也不躲藏了。他也把脖子一梗:“舅姥爺,我不是被嚇破膽了。我是不想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磕!”
許謀大怒,原地跳起來指著他:“小王八蛋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叫擾亂軍心?在戰場二話不說就拉出去砍了!”
丁敏嘆口氣,起身拉住了他:“行了。眼下也算不得戰場。”
見自己年輕的舅姥爺發怒了,寧虎頭這才訕訕地坐下——但其他人看著卻更頹喪。還有人說起了餘國來——“據說餘國現在被妖魔佔據了、就連餘國的皇帝都要乖乖聽妖魔的話,那些妖魔連當官兒的都要隨口吃”。這事情半真半假,但問題是四十多個兵丁裡卻沒幾個人知道餘國的狀況——這時代出行不方便,訊息渠道也並不多,且兩國之間還隔著連綿的山。
一時間,這小小的營地一片愁雲慘霧,似乎連篝火都不能驅走秋天的寒意了。
卻忽然聽到有人笑了一聲——
“一群蠢貨。”李雲心坐在鋪墊著棉被的紅土袋子上,手裡捻了一小撮的紅土,冷笑,“難道你們不知道,凡人也是有神通的麼。難道也不知道,如今你們都在修這門神通麼?”
來歷神秘脾氣卻並不好的道爺,原本坐在遠離他們這群腌臢軍漢的地方,獨個兒享受烤餅和酒水。如今卻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尋常人這麼說,肯定得被這些軍漢按在地上打一頓。但李雲心這麼說,卻沒人接話——都見識過他的手段。心裡或許不情願,但總也知道這是一位真正的高人。
高人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應該也會是有些道理的吧?
如此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有人高聲道:“道爺說的神通,指的是什麼?我們怎麼不曉得?”
大家便都去看說話的這人——原是那細皮嫩肉的燕二。也不知道這小子犯什麼渾,此刻膽子竟大了起來,言語當中還有些不甚服氣的意思。
但其實許謀清楚,昨夜死掉的四個斥候當中,有一個是燕二的至交。因而他這一天都悶悶不樂,到此刻聽李雲心出言譏諷,就按捺不住脾氣了。
但這位道爺今天或許是心情好、興致高,或許就要有意賣弄,然後沒有發火。
反而懶洋洋地往那紅土袋子上一靠,眯著眼睛看他們:“嘖嘖。道爺我問你們,一個鄉村裡的尋常莽漢,同一只惡狼搏鬥都吃力,說不好要喪命。”
“可你們昨夜怎麼殺了十幾頭猛獸呢?”
“倘若這莽漢後來從軍,做了一個什麼隊正——”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抬手指了指丁敏,“而今這隊正想起了從前被惡狼傷了,就要去報仇——帶你們這四十幾個蠢物回去尋那惡狼的晦氣,要殺它難道不是輕而易舉麼?”
“倘若你這隊正,後來做了皇帝——做了慶帝——”他說到這裡,丁敏大驚失色,忙擺手低聲道“混元子道長這樣的話可不敢亂說啊”,可李雲心壓根不理睬他,只繼續道,“他做了皇帝,現在看餘國很不爽了。於是一聲令下,只一句話——千軍萬馬傾巢而出,一夜之間推平了餘國,難道還是很難的事情麼?”
“到了這個份兒上再想一想——他從前只是個連惡狼都鬥不過的莽漢,後來卻只用一句話就滅了一國。這在那狼看來……難道不是了不得的神通麼?”
李雲心說到此處,眾人都發愣了。就連丁敏也不說話,微微皺起眉。他便冷笑:“道爺我修的、妖魔們修的神通,叫做法術。而這個莽漢修的神通,卻叫做權術。”
“你們生而為人,對權術這神通司空見慣、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