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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夠說、在心境感悟上,可以有十足地把握去指導他呢?
修行本就不是安全無虞的事情。
因此他如今稍微費了些心思跑到這群軍漢當中來,一是為了看看這紅土究竟是什麼東西,二是為了悄悄潛入玄門的駐地觀望環境,第三,也只是想,多和人相處罷了。
和這些普普通通、有悲有喜的卑微凡人相處——以他如今不同往日的狀態。
於是可以聽得到稍遠處的篝火堆旁,那丁敏與許謀的對話。
“這道士看著不像是善類啊……”許謀憂心忡忡地往李雲心那邊瞧了一眼,又飛快地收回眼神,“你見了他殺人沒有?”
他說這話,其他四個火長就附和。他們這種基層軍官,可沒什麼人是靠著背景、勢力爬上來的——當真有背景和勢力,誰來做這差事。他們都是實打實地從小兵做起,熬資歷、積戰功,慢慢地升了職。
因此他們很懂……一個人殺人時候的眼神。
可是這位道爺殺生時的眼神他們就看不懂了——半點兒波動都沒有,彷彿殺的是個稻草人。這一點,就叫他們心底嗖嗖地冒涼氣。
丁敏皺眉思索了一陣子,搖搖頭:“他殺的不是人。是妖。再者說……”
“你們見過道士麼?”他看著五位火長,“不是說那種走街串巷的野道士,是城裡駐所當中的道士。或者,見過大畫師麼?你們想一想,那些人是個什麼模樣。”
他頓了頓:“是不是和這個道士一個模樣——都是一臉,欠揍的模樣。”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但引得五位火長在稍稍一愣之後,都輕笑起來。於是氣氛便略微緩和了些。丁敏就繼續說道:“我見過一次。那一次我同……唉,劉副指揮使上京華。遠遠瞥見一個玄門的道士。那神情做派就類似這一位。那些人……不能當人看的呀。”
“他既然救了咱們。又說出薛軍主、折衝軍的名字,還說出了厲大將軍那位小侯爺的名字,想來身份沒什麼差錯。這種人……平日裡和咱們也沒什麼交集,更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哼,是這種做派再正常不過了。唉。”丁敏又嘆口氣,“咱們對付那妖怪吃力,他一掌就扇死了。弟兄們既然知道了妖魔的事情,必然也會怕。接下來這幾天不曉得還會遇到什麼事。”
“依著我看,先忍耐他些日子,哄著他與我們同行。等出了山、見到了大軍,他自然就走了,咱們也能保全性命。他這樣的本領,倘若當真要害咱們,哪裡需要費這麼多的周章呢?”
丁敏這話說得入情入理,慢慢將五位火長心中的一絲疑慮也打消了。與他們相比,丁敏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陪同劉副指揮使去過京華。他既然這樣說,大概事情的確就是如此了。
這才各自散去,安撫兵丁了。而丁敏又想了一陣子,輕手輕腳地走到李雲心的“臥榻”旁,安靜地站了一會兒。這李雲心始終在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打盹,也不理睬他。如此過了一刻鐘的功夫,丁敏才要離去。
卻聽李雲心懶洋洋地開口:“有事,說。杵在這是要把道爺我看出花兒來?”
丁敏這才上前一步,從腰間取下水囊來,雙手託著、小心地遞到李雲心身邊:“仙師救了咱們弟兄的命。但眼下這模樣……也沒什麼可報答仙師的——料想咱們的東西也入不了仙師的法眼。小人這裡,倒是有一囊酒。自家婆娘釀的,用新酒囊裝的。小人一路上舍不得喝,塞子沒開過、嘴兒也沒沾過。仙師倘若口渴了、不嫌棄的話……”
說了這話,李雲心也不理他。又將他晾了半炷香的功夫,才半張開一隻眼,瞥了瞥他,打個哈欠
“算你有孝心。”他哼了一聲,坐起來。又微微皺眉看丁敏手中的酒囊——雖說是新的,但依著貴人們的標準來看,做工是很粗糙的。他這麼看了一會兒才用兩根手指捻過來,將塞子撥開了。
然後嗅一嗅。
接著,眉頭舒展開。
“你還有這等好東西。”他忽然高興起來。用手指頭一勾,囊中的酒液就化成一條線、入了他的喉。也不曉得他是在故意賣弄、還是當真嫌髒,但遠處的軍士們瞧見他這手段,都目瞪口呆、嘖嘖稱奇,好像真見了神蹟一般。
這些普通人從未親眼見過超越他們所知的手段,今夜,算是頭一次確認了這世界上的確有另一些不為他們所瞭解的力量吧!
李雲心一口氣喝了半囊的酒,心情似乎好些了。卻又哼一聲:“你比厲海海那混賬王八蛋,可孝順一萬倍。呸!你叫什麼來著?”
“在下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