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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力勞動了。
而他所想的,是如今天下的情勢,以及自己的情勢。
這天下的情勢……很亂。
妖魔、玄門、共濟會、畫聖留下的門人。彼此的勢力糾結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許多次的謀劃都因為這種複雜的情勢而偏離了軌道——背景越複雜,變數也就越多。
從前他很想將這潭水攪渾,好渾水摸魚。但眼下知道了更多,意識到從前自己是在一個小小的水潭裡,覺得那水不夠渾。而今他從水潭裡躍起到了大江大河,才意識到這江湖當中竟然是可怕的滾滾濁流——這哪裡是不夠渾?而是渾過了頭!
因著這些濁流,便將他佈下的網衝得東倒西歪。因此……
必須要做一件事。
肅清這濁流。妖魔、玄門、共濟會、畫聖的勢力……必須要清除掉一些。
清除了,局勢才能明朗,他才可以施展拳腳。
但倘若此刻有人知曉了李雲心心中的心思,一定會覺得他瘋掉了。
因為他自己如今的情勢——
他接連遭受重創。幾乎連境界都要跌落了。
且,道統劍宗要捉他,共濟會要捉他,他幾個龍子哥哥大抵也要捉他。
除了自身的修為之外,幾乎同剛剛走進渭城時一個樣兒。然而就在這種狀況下……他開始思索“清除天下濁流”這種事——
真是痴人說夢呀。
而李雲心就思考這件“痴人說夢”一般的事情,足足思考了一個半時辰。
然後他微笑起來。
——至少他已經不是那個剛入渭城時候的他了。至少,他知道自己現在可能在一個局裡——或許已經破局了,或許還沒有。但無論如何,一定是已經超出了當初佈局人的意料。
夜色漸濃,但月光也漸亮了。
李雲心又在亭中踱幾步、哈出一口白霧,走了出來。
他和於濛在一天前來到小石城,投了這山巔的一家客棧。沿著這條已經沒了人的街走上一刻鐘,就看見一顆老槐樹。那老槐樹的後面,就是那客棧了。
但他剛剛行出五步去,就停住了。
因為看到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販。
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因而曉得這小販就是下午的那一個。賣了於濛兩匣子乾果蜜餞,得了一角銀子。之後還想過來——但於濛那時候正說到關鍵處,被李雲心喝跑了。
小販此刻還挎著滕筐,雙手抄在衣袖裡、佝僂著身子靠在木亭旁邊不遠處的一顆老樹幹上,像是在避風寒。
他年紀不大,卻有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因為冷,臉色發白,嘴唇還微微哆嗦。
且李雲心聽到,他的肚子在咕咕叫。他是餓了。
可這樣一個平常的的小販出現在此地、此時……就太不平常了。
李雲心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開口:“有事?”
小販忙直起了身子,在秋風裡衝李雲心點頭、並且奉上卑微的笑容:“是、是。看龍王之前在沉思,小的就沒敢打擾。”
“龍王。”李雲心低聲重複這個詞兒。沉默一會兒,笑起來:“你是木南居的人?”
小販依舊賠笑,雞啄米似地點頭:“是、是。龍王睿智,小的正是木南居的人。”
“嗯。”李雲心邁開步子,慢慢走到他身前,“我來這城裡的時候掃了一遍,倒是沒發現這城裡有木南居的分店。你好大的神通——能找得到我。”
小販似乎是一點兒都聽不出李雲心話語中的危險意味,忙搖頭:“不敢不敢。龍王的神通才廣大——從三派的天雷中活下來,又殺死了成康子。而後再滅四大劍派,還叫金光子鎩羽而歸。龍王的神通,才是天下第一。”
“哦。這些你也知道。”李雲心略低頭看他,“知道這些,又知道我在哪裡。怎麼不向道統、劍宗、龍子們邀功呢。”
“龍王這是哪裡的話。”小販陪笑道,“咱們已經答應同龍王合作。且上一次,龍王對咱們袖手旁觀的事情耿耿於懷。到了這一次,可不敢再看著了。”
李雲心想了想,忽然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抬腳便走。
小販忙挎著滕筐跟上去,看起來就像是個追著客人兜售貨物的普通人。可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卻一點不普通。
“龍王、龍王,您聽小的說。”他一邊氣喘吁吁地跟,一邊道,“龍王倘若今夜回到了那客棧,明天就是要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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