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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的靈力。咱們這些修行人淬鍊身體神魂、將外面的靈氣煉進身體裡,其實只是借用了極少的一部分罷了。真要施展法術神通,那靈力可不是從雪山氣海中來的。而是——以雪山氣海中的靈力,引動天地之間的靈力。這是道統與劍宗的路子。”
“而你這畫道嘛——”他看了李雲心一眼。
這李雲心竟然還是,恭恭敬敬、一臉溫良地在聽!
他這做派……可真是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了。
就又嘆氣:“你這畫道嘛,表面上瞧著,倒也是用雪山氣海的靈力調動天地之間的靈氣。但實際上……往深裡看,則是刻進了這世界大道的深處的。”
他說到這裡便頓了頓,看李雲心。
李雲心也看他。
如此過了……三息的功夫,才意識到蘇生是在等李雲心給他反饋,可李雲心卻什麼都沒有聽明白、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於是李雲心皺眉:“再……通俗一些?”
蘇生也皺眉:“還怎麼通俗?”
李雲心就嘆了口氣。
他之所以將通明玉簡送出去,也是有這個原因的——那畫聖的思維模式……與這蘇生是很像的。許多在他看來需要大量的理論支撐、基礎系統才能明白的東西,他們卻當成了常事來說。譬如向一個高中生講解世界級的難題,卻通篇都是“易證可得”——得個鬼!
這樣的一件寶貝,對於他來說實際上是很雞肋的——其作用和帶來的麻煩,甚至還比不上“將它交給辛細柳以驗明她的身份”這件事來得收益大。
當初竟然就是為了這件東西……他們隱居了那麼多年,又招來那樣的禍患。
於是攤開手:“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畫道的法門是很獨特的。在低階的時候,的確與道統、劍宗的許多修行模式相通。可是越到高深,分歧與差別就越大。到最後……幾乎是可以做到許多前兩者無法做到的事——譬如那些飛鳥和鏡符?”
“也有剛才你的那條繩。”蘇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前些日子,在辛細柳的面前作畫。此處本該是禁絕神通的,可你的畫意卻未減。剛才你又在這山下使出了化虛為實的手段。是因為在這樣一片禁絕道統、劍宗神通的空間裡……畫道卻是可以起作用的。儘管也被限制,卻還可以找到一絲縫隙,窺得一些大道。”
“而這一絲空隙,也是陳豢留下的。此前說她用點化了飛鳥,用面化了鏡符——方才我們來處,則是點與面連成的‘空’。這空啊……”蘇生嘆了口氣,神色黯淡了,“唉,這空啊……乃是從前……唉,大戰之前,唉……錯事啊……錯事啊……唉……”
他的臉色黯淡,語氣便也低沉。隨後便嘆息個不停,漸漸連話都難說得完整了。
就只是眨眼的功夫……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癱在地上。
“唉……罷了。沒什麼好說的了……唉……人生在世……”
於是李雲心知道,他從蘇生的潛意識層面拉出來的第三個人格……又被淹沒了。
蘇生提到的“空”、“從前”,似乎是指“畫聖入魔”、雙聖與畫聖反目的時候。說了那一段往事,悔恨之情引動了他心中如同江海一般的愁緒,令他重新陷入到可怕的抑鬱當中。
但眼下他的心思集中在另一個字上——空。
他如今的身份,也是得了螭吻的“空”。他從未在道統、劍宗,或者任何妖魔那裡聽到過有關這個字的解釋,但而今在曾經的書聖這聽到了。
這兩個空……是不是同一個概念,或者說,近似的概念?
畫道的本質……又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李雲心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有一點理解蘇生所說的“刻進大道中”的含義了。但仍舊只是一個隱隱約約的概念,並未清晰明確。想要知道得更多,他就必須對畫道更加了解。
而這也是他想要上浮空山的目的之一。蘇生告訴他,浮空山的群殿之中,是留有許多畫聖的遺蹟的。那些遺蹟與通明玉簡當中的東西相比更加鬆散零碎。有些是她試驗新的戲法時留的,有些是閒來講給雙聖玩時留的。
但更多的……則是要用來傳給當時她門下那些丹青道士的。
李雲心知道,曾經的畫道人才凋零。真境以上的修士數量奇少。這也許同畫聖習慣了“易證可得”這個調調有關,然而另一方面意味著……
以他如今的修為,那些畫留聖在這浮空山群殿當中的東西,正是他能夠學習、理解的!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