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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進行得並不如前兩次順利。蘇生的意識之中已經曉得了這事,他很難再像前兩次那樣,在談笑間就做得成了。因而足足花掉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叫蘇生重新“振作”起來。
但再不敢提與畫聖有關的事——此前蘇生的情緒忽然崩潰,都是因為類似的話題。
似乎……一千年前的那場爭鬥留給他太過深刻的印象。又或者,他其實還是對自己失去了的那具身體耿耿於懷的。也因此才會鼓動李雲心夜探浮空山吧。
於是又過小半個時辰,兩人才真正動身。
期間沒有做旁的,而是蘇生叫李雲心畫了許多的符籙。即便是畫道的功法在此處也只能發揮出一部分的威力罷了。李雲心很早就可以凌空做法,但而今卻不得不借助法紙。
所幸他平時雖不常用這東西,但儲備倒是頗多。蘇生從前不修畫道,可畢竟與畫聖相處得久,對此道也是略有些瞭解的。於是指揮李雲心“這個要三張”、“這個要五張”、“這個多多益善”、“這個就不必了”——
最終都備齊了,蘇生才輕出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轉身。
他原本靠著石壁,像是怕高。而今走到李雲心身邊,抬手往那石壁上一指:“從這裡開啟,就可以進去了。”
李雲心沒有多問,走上前試著推了推。但石壁紋絲不動。於是稍微使了些力氣——細密的鱗片立即出現在手背上——悶哼一聲、狠狠一擊!
石壁表面立即蕩起一片塵埃,土石碎渣紛紛揚揚地落到地上,竟露出了稍明亮些的表面來——
這“石壁”之下是以精鋼鑄成的。只是年深日久,表面結了土石了。但這鋼也是好鋼,一點都未鏽蝕。
李雲心就皺了眉。
倘若神通還在、也能現出神魔化身,這種玩意兒就只是一張紙罷了,稍一使力就破得開。可如今他的修為力量十不存一,要搞開這東西,可是的確費力。
蘇生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
李雲心哈了一聲:“別添亂。我試試用符——”
蘇生這劫身並不比世俗間尋常的武者強橫多少。李雲心都破不開,就更不要說他了。但蘇生徑自走上前去,伸手在那精鋼牆壁的邊沿摸了摸、又拂了拂。又一陣紛紛揚揚的土石落下……現出一柄把手來。蘇生抓住這把手一拉——
鋼門內一陣軋軋的聲響……竟然被毫無阻滯地拉開了。
他便轉頭向李雲心笑了笑,隨即略有些感慨地嘆:“這門哪,唉。起初弄出來的時候,底下也是沒這石臺的。倒是後來浮空山上爭鬥一場,這山體都要被震散,才有瞭如今層層疊疊的模樣。”
邊說邊走進去,伸手在牆壁上摩挲:“那時候……也是那火雲落到雲山上不久。說是這小云山沒什麼大礙,可到底這裡也被震出了一條縫來,直通到地上的。陳豢就在這盡頭畫了扇門出來——那時候但凡遇到她畫出來的那些僕役偷懶耍滑的,就吩咐他們‘下去、把門開啟’——什麼把門開啟。一開啟,就跌落下去了。”
感慨這些轉頭看李雲心:“怎麼站著不動?”
李雲心看著他:“怎麼不早說?”
蘇生眨了眨眼:“不是正在說麼?”
“我說門是要用拉的啊。”他皺眉攤手,“這種時候就不要再玩兒了吧?你掛掉了可以重塑劫身,我被幹掉了——可就前功盡棄了。”
蘇生聽了這話,歪頭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哈……沒想到你也有這種時候。莫不是因為愈發接近那陳豢的遺寶,你的心緒就愈不寧——所以才這幅模樣了麼?”
世上許多開不得玩笑的人,但似乎不該包括李雲心。而今他卻表現得像是個斤斤計較的、小心眼兒的傢伙。蘇生說了這話,李雲心就又皺眉。但最終還是哼了一聲,只抬腳走進去了。
門在身後合上,周圍黑暗下來。
李雲心取出一張符籙輕輕一抖,光便亮起了。
看著的確是個“天然”形成的通道。曲曲折折寬寬窄窄,並不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寬處彷彿一間小屋子,窄處只容一人側身透過。符籙的光柔和卻照得很遠,李雲心看到這通道向著斜上方延伸,到了西北處忽然變陡,倒像直上直下一般。
“原來沒有走過人。”蘇生低聲說。他的聲音在這通道里迴盪,嗡嗡作響,“被共濟會的宵小暗算之後我的一個化身就是從這裡出了浮空山。看來他們到如今也不曉得這條路。如今麼……試試吧。”
於是抬腳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