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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道袍的劍客站起身,將那柄劍珍而重之地拔出來,取下上面的信紙、展開。飛快地掃了一眼之後,又遞給另一個人。
似乎這人並不識字。
另一人展臂接過信紙仔細閱讀了一會兒,抬起頭。
“用不著了。”他說,“都殺了吧。”
“唔?”細眼高顴的劍客微微搖頭,嘆一口氣,“真是個麻煩事兒。這人還不少。”
隨後他提劍站起身,轉向十幾步之外的鏢局眾人。
他身後的五個人也站了起來。
無形的氣勢與殺意忽然在暗夜裡擴散開來,就連他們的身後的篝火都似乎微微一暗,變得瑟縮起來。
“時候到了。”喬段洪低聲道。
他能讀唇語。儘管相隔十幾步、光線並不明亮,但這位老江湖的眼光沒有出錯。再看到那六個人的氣勢與神情,他知道對方起了殺心。
原因就在於那一封飛劍傳書。雖然他不清楚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但現在他知道除了不遠處的六位高手之外,在某處也許還有一位超級高手——超出了他對“武功”這東西的理解能力的超級高手。
就是在這時候他的心裡忽然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也許那人不是什麼武功高手。
也許……是一個修士……
那種一直以來只存在於凡人們口耳相傳中的、普通人一生都難得一見的真正修士。或者叫“仙人”。
但在這樣面對生死之際,他所能做的就只是讓自己的勇氣再多些。至少不能乖乖被殺。
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時候到了。做好準備。”
然後看看自己的女兒,用決絕的語氣說:“嘉欣。一會你跟著四福走。老客,老六,咱們得纏住他們。林子密,讓孩子們跑出去就行。”
喬嘉欣和喬四福想要說話。但喬段洪低喝一聲:“閉嘴。現在不是你們任性的時候。如果有人跑出去了,繞道回渭城,告訴鏢局裡的人帶上銀錢馬上走,這輩子都別再拋頭露面。”
他看了看那六個人,又掃了一眼黑暗陰沉的樹影:“這件事可能和那些人牽扯上了。”
這種罕見的嚴厲令人們一愣。喬四福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到惶恐,但仍有疑惑:“叔……哪些人?”
“修行人。”
喬段洪瞥了一眼“渾不知大禍即將臨頭”,正在和李雲心竊竊私語的劉老道,“真正的修行人。”
兩撥人在昏暗的火光中對峙起來,相隔十五步。
細眼高顴的劍客在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何必。不如你我都省些力氣。你們這些人在我眼裡就如螻蟻一般。真動起手來,也敵不過我一劍之威——何必垂死掙扎。”
喬段洪盯著他手中的細劍不說話,但一身精氣神已催至巔峰。他明白這極可能是自己一生當中的最後一戰——可是他現在就連為什麼要有這一戰都沒搞清楚。
到底為什麼要劫了他們?到底為什麼又要殺人?
這是每一個人心裡都要弄明白的問題,但沒人問出口。
直到他們聽見那少年以一種輕快又疑惑地語氣說:“可是諸位,你們幹嘛要殺我們?”
已經沒人有心思再去嘲笑他的“愚蠢”或是“天真”或是“初生無畏”了。就連喬嘉欣也只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小姑娘覺得挺難過——沒想到“一見鍾情”這事兒第一次發生在自己身上,對方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然而這句話竟然真的打破了林中劍拔弩張的氣氛。細眼高顴的劍客原本作勢欲撲,聽了這句話,臉上的神情卻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看起來有點兒像“如釋重負”。
劍客收住去勢,冷笑了一聲,用手指彈了彈掌中的細劍,以嘲弄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十幾個人:“倒也好,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到了陰曹地府,莫要報錯了我們六兄弟的名號。”
“我們六兄弟,乃是河中六鬼。可聽說過這名字?”
喬段洪微微一愣,隨後皺眉:“河中六鬼……你們不是早已經被黑刀應決然誅殺了?!”
“呵。要不是我們兄弟遇了貴人,或許倒是實情。如今麼……”劍客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做完這檔子事,我們兄弟便要去找他將這筆賬算個明白!”
“哎,聽起來好牛比的樣子。”那少年輕佻的聲音又極不和諧地插了進來,“什麼貴人?聽你們的名字從前混得應該不大好——叫黑刀應決然的人聽起來倒是個人物。我猜你們從前是人見人恨的反派角色,然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