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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曉的。
但另一個人,卻格外地多看了他一眼。
這人是個女人,之前正站在街邊。要說穿著,實則是很普通的。穿這個時代、這個季節女子常見的白色羅衣,外面罩著淡青色的薄紗外衫。這樣的打扮,倘若手裡持一柄團扇,就是一個弱柳扶風的小家碧玉。
但這女子在腰間用絲帶束了一下子,整個人的氣質就提了起來。既有女孩子的柔弱可愛,卻又藏了幾絲英氣。
再看她的臉,會發現她只簡單地梳了個道髻,插一支木簪。但兩縷順滑的青絲自兩頰垂下,在肅然之中多添了幾分女人味兒。
至於長相……
你挺難描述她的長相。路人們都可以看到她的臉——絕不會對她的長相心生反感、厭惡。但也絕不會起什麼驚豔、猥褻的心思。彷彿在見她的時候,腦海裡就生出一團模糊的雲霧來,將“這個女人是美還是醜”這樣的心思給阻絕了。
現在這個女人就空著手,站在兩邊的一顆樹下,周圍幾步都無人。這方寸之間,彷彿她自成天地。她看著路人來來往往,又看到遠處喬佳明的動作,便輕輕地側側頭,咦了一聲。
“有意思。”她說。
實則她這句“有意思”,說得波瀾不驚,幾乎沒什麼語調起伏。彷彿眼前這個人來人往的花花世界對她而言都是浮雲一般。但就在這一片浮雲裡,看到一個小小的氣旋。
“有意思”——比完全的提不起興趣,稍稍“有意思”一點罷了。
但即便是這一點,也足以令她一抬腳,跟上去了。
渭城雖然是當世大城,但也沒法兒像李雲心那個時代一樣,路邊見不到一點兒泥土。女子站立的地方是樹下,黃土地。因著這幾日都沒落雨,地面上覆了一層塵土。
但她走開之後……那裡卻連一個腳印兒都沒有。
這女人的腳底,和地面始終隔了一段不易覺察的距離。
她是……踏著虛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