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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頭來自以為聰明的嘲諷……”
“便是又惡又蠢。我討厭蠢人甚過惡人,見一個,殺一個。”
白閻君微微皺眉:“噫,你到底要說什麼?”
李雲心伸手抹掉自己鬢角露水,淡淡地微笑:“只是聽你說了那些,生出些感慨。因為以前總覺得這世間沒什麼報應,死後或許會有。而今知道死後也不會有,就覺得這世界真是黑得徹底,讓人有些絕望。”
“不過主要是為了同你講清楚接下來的事情。你要做我陽世判官,我可以做。但我意識到你似乎對我有些誤解。也許你還想在我身上圖謀些什麼,那麼我就要提前說清楚。免得大家以後都尷尬、不好做朋友。”
白閻君似是被他氣得要笑起來:“朋友?你倒是第一個敢同本君這樣說話的。我倒要聽聽,你要說些什麼?本君又誤會了你什麼?”
“你說我陰險狡詐、無情無義。”李雲心收斂了笑容,看著他。“這話我可不服。”
白閻君嘻嘻一笑:“你這人魔,想想你從前做的那些事。可哪裡擔不得這八個字?”
“是嗎?”李雲心邁開步子,用那柄摺扇敲打著手掌,慢慢走,慢慢說,“朋友,那麼你想一想。”
“那河中六鬼、殺凡人渡劫的修士,依著公義道理來說,該不該死?”
“那府尹李耀嗣。平日便貪贓枉法,最喜屈打成招,又為了房產要害我,該不該死?”
“那喬佳明,平時走街串巷,開些不知所謂的藥方,醫死了人卻又得意洋洋,該不該死?”
“那大小喬氏,為著家產謀財害命,又與喬佳明私通亂了倫理。該不該死?”
“那府衙中的差人龍濤乙,夥同喬王氏禍亂司法,無視人命。該不該死?”
“那九龍子,吃人無算,我當時亦是人,同他乃異類,該不該死?”
“那劉凌,也拿凡人的性命不當性命,知道帶我回山我可能會死,也並不十分在意,該不該死?”
白閻君被他丟出來的這一連串的話。問得微微發愣。然後哼了一聲:“那乞兒呢?你許他長生的乞兒?”
李雲心笑:“那乞兒,目不能視。身體衰弱,再捱不過一兩年。走在街上不得溫飽。被眾人嘲笑譏諷——可還有一點兒做人的樂趣?我便要他做了鬼,給他長生要他成鬼修——有什麼問題?”
白閻君又譏諷他:“莫不是你還要說,你做這些事毫無私心,是個大大的善人?”
“善人?我不是什麼善人。”李雲心搖頭微笑,“至於私心——我當然有私心。不為私心我搞出這些麻煩幹嘛?我只是告訴你,朋友,我是邪惡守序,不是邪惡混亂。”
“也許你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麼說吧——”
“至少這一世,我有正常人的道德觀……唔,不能說有。只能說,我可以理解正常人的道德觀,並且很讚賞這種道德觀。正是因為這種道德觀,我才能有美食吃、有美景看。那洞庭君吃人卻有節制,也是因此吧。”
“因為我理解欣賞,所以會試著在可能的情況下、尊重一下它。譬如我今日要一個人死,我不介意多花點心思,找一個該死的人。”
“可如果一時沒找到惡人、只能死一個善人,我不會因此不做這事兒——你要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會試著給他些補償。不是因為道德感——實際上因為某些原因,我並不是很能切身體會那東西。只是因為……”
“這樣世界會更好。”
“世界更好,我就會活得更好。有人不按規則出牌,就是不讓這世界更好,那麼,就是不讓我活得更好。”
“不讓我活得好,他就要死。”
李雲心又沉思一會兒,抬頭看著夜色裡的白閻君:“不知道這麼說你明白了沒有。我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我雖然無法體會所謂正常的道德觀,但我自有一套自洽的理論體系——依附於這套道德觀之上。”
“你可以說我不是好人,但我有我的行事風格。如今你要我做陽世判官,我可以接受。但不要指望我如妖魔一般行事。哪怕是魔,我李雲心也是人魔。”
白閻君隔了一會兒才說話。
但臉上的譏諷全不見了。
“噫。你這人……我從前倒是看低你了。”他罕見地、猶猶豫豫地說,“有趣啊有趣。雖說本君並不全贊同你的道理……不過也算是還可入耳。”
隔了一會兒,又皺眉:“本君圖謀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忽然從懷中摸出一條鐵索和一本藍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