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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聽這少年的話,想了好一會兒卻也想不分明。少年也就只笑著、盯著他看。
倒是那賊眉鼠眼的男人走上前:“小師弟,莫調笑他了。”
然後對應決然說:“方才發生了什麼,你來看。”
他說完側身讓到一邊。應決然這才看到他們身後的東西。
身後有一塊大石。石頭有一人高,模樣熟悉。應決然很快意識,這石頭的輪廓與他此前所見的、寫著“圓珠國”的石碑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石頭上沒有刻字,倒是因為年久、風吹日曬,變成中空的了。
這中空的大石裡還生了一棵樹。樹被石頭蜷著,樹幹生得彎彎曲曲。而在這樹木一根橫著的粗樹幹上,應決然看到了一張大蛛網。那雪白的蛛網原本織得極密,其上四通八達。形制如同他之前所見到的,那圓珠國的白玉城一般。
只不過眼下蛛網殘破了一半,似是被人撕了。而蛛網上——密密麻麻的、五彩斑斕的小蜘蛛正驚慌地四散奔逃。蛛網正中則有一個包裹著層層蛛絲的卵囊。其中正伏著一隻半個巴掌大小的大蜘蛛。這蜘蛛的色彩尤其豔麗,此時不知受了什麼傷害,伏在囊上瑟瑟發抖,卻時不時地用兩隻前螯朝應決然的方向指,彷彿要對他說些什麼。
應決然登時倒退了兩步,想起那潔白的街道、綵衣的女王、綵衣的甲士來。心中一口厭惡煩悶之氣,險些嘔吐出來。
鼠精舒克笑了笑,道:“這彩蛛有毒。成精得道了,毒性更強。先前你們都被彩蛛在脖頸上咬了一口,身子已經不能動了。神智倒被那女妖精擄了去。”
“你再網上看。往那邊看。”
應決然轉頭看他所指的方向。
卻見這草地邊緣有一棵樹。樹木上有蚊蟲嗡嗡飛舞,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鼠精便道:“那是黑翅土蜂。自己不做巢、不採蜜,卻是過寄生的營生。到春夏的時候就找那肥大的土蜂,蟄昏死了,在它們身子裡產卵。等幼蟲孵化出來了,先從彩蛛的身子裡面吃。吃空了,再飛出來。說來也是一物降一物。”
“這些彩蛛將你們迷暈了……大概是要送給那土蜂產卵。”舒克指了指蛛網正中的大蜘蛛,“但奇怪。其他人都是快要給毒死了,你倒是留了情。這女妖精可對你說了什麼?”
到這時候,應決然已經曉得這灰衣人、白衣人不是尋常人了。再緩和一會兒,也記起了那一夜在巷中與那五妖相見的情形。他心中稍定——自己要去找李雲心,在這裡卻遇到他座下兩位使者,大概他本人也在附近吧。那李雲心雖然言談舉止當中滿滿都是令人心驚的邪氣,可似乎對自己沒什麼惡意、倒頗為看重。
應決然不曉得那樣的人物為何看重一個凡人,但知道至少眼下,應當是沒什麼危險的。
就想起那女王對他說的兩番話來。
要他在“城破”之後,關照她。
想了這事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忍不住將視線挪開了去,不看那作揖的大蜘蛛。而是再四下看了看,對舒克道:“還有個老頭子。”
然後將那老者的相貌細細描述一番,問:“那又是個什麼東西?他自稱是這裡的土地。”
倒是舒克與斯基對視一眼,再看應決然:“從未見過啊?”
“我們在渭城中遇到三花娘娘之前便在這裡居住生活。這彩蛛從前是曉得的,土蜂也是曉得的。卻從不知此地有什麼土地。是你中了毒,記岔了?”
應決然愣了愣,就不再說話了。
但他覺得自己沒有記錯——方才的一切,此時都可以一一對應。唯有那老者不見了。
他還記得老者在戰陣中對自己說的話。聽起來沒頭沒尾莫名其妙,印象卻無比深刻。
見他不說話,舒克道人也只當他是真記錯了。便指了指那大彩蛛:“在從前這事我們是不管的。哪知她今日偏偏擄了我們的嘉欣師妹,就不能輕饒了。嘉欣師妹說是你們救了她。眼下得知——”
話說到這裡,卻看見應決然忽然起了性子。揮起掌中的黑刀猛地一劈,就將那中空的大石劈了個粉碎。口中喝道:“呸!好個妖精!”
碎石四濺,那樹木也被他劈成兩截,蛛網徹底撕裂了,大蜘蛛也不知所蹤,不曉得是被劈死了,還是逃脫了。
鼠精阻攔不及,苦笑一聲:“你這樣子,可斬殺不了她的。又不是普通的玩意兒。也罷,逃就逃了吧,總之嘉欣無事。”
“你把這些人都叫起來——我帶你們去見掌令長老、三花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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