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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你並沒有殺死小九——只是叫他歸了我這位而已。咱們本就是同出一源。所以現在說的話,倒是你憑空叫龍魂又多了一條血脈。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害你?”
李雲心冷靜地想了想:“倘若二哥這些話是出自一個世俗人之口,大概我會信。但出自妖魔之口……我很難信。”
睚眥盯著他:“你殺掉一個世俗人,那人的血親來同你說並不在意——你當真覺得這種事比我如今說得要可信?”
“你我畢竟是妖魔——”
睚眥打斷他的話:“是龍族。”
李雲心還要再說,睚眥卻搖了搖頭:“時候要到了。不論你信不信,你且記著——倘若你想要保命、就要撐過今晚。借這大陣與小九周旋,叫自己活下來。”
“只要你活到了天明時分,以後便再也不必擔憂你與小九之間的事了。”睚眥笑了笑,“真龍正來此——這一晚,是給真龍看的。看你配不配做一個真正的龍族。”
“果真要來?!”李雲心只來得及說了這一句,睚眥便已飛身退出了十幾丈之外,像是要給他留些緩衝的餘地。
但身形很快又再次止住——彷彿畫面忽然定格。
“睚眥”的臉色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如可怕的猛獸一般盯住李雲心。
然後怒吼一聲:“李雲心——!!”
——李雲心嘆了口氣,扭頭便逃。
他是往渭城裡逃。
城裡燃著沖天的火焰。但那火焰可不是凡火,而是法陣當中以怨氣和靈力衝出來的真火。倘若他僅僅是個真境的人修,那麼衝進火中的一瞬間便會屍骨無存。倘若他僅僅是個真境的龍子,那麼衝進火中會撐得久一些——約莫一刻鐘。
但他有昆吾子殘魂留給他的陣訣,他捏了陣訣一口撲進火海里,身周很快生出一層霧濛濛的清光、將火勢都阻攔在外了。
九公子原本被李雲心又算計一遭,以為已將他殺死了。如今剛剛清醒過來一見這傢伙還在自己身前——便曉得又受到愚弄了。前仇舊恨加如今的羞辱令他一瞬間又失掉理智,怒吼一聲便也隨著李雲心衝進火海。
這龍二睚眥身上另一部分的妖魔血統雖不曉得是誰,但必定是個畏水愛火的。他倚仗自己不甚畏懼火焰的天生本領也衝進這真火中、加之又是個玄境,竟然一時安然無事。
倘若這渭城還是尋常的渭城——兩個妖魔都是銅筋鐵骨,一路橫衝直撞過去,李雲心哪裡能逃得脫。
但之所以將戰場選在此地便是因為這城中的房舍已被陣中真火淬鍊了將近月餘。這磚瓦土石即便不說成了法寶、也不是凡物了。雖不至真境、玄境的妖魔不能一擊打碎,但想要衝垮也要花些力氣。
這情況倒彷彿兩個妖魔都成了武功絕高的人、在尋常市井間爭鬥了。
玄境的九公子起先找準了李雲心的方向,正是要一路直衝過去的。但沖垮了兩間房舍之後意識到這個事實——以他這樣的銅筋鐵骨、竟然都險些被掩埋了。因而曉得這裡也不是可以隨便逞威風的場所。
但他卻並不惱怒,甚至在心中冷笑一聲——
他在渭城邊待了千年!
常常騰雲駕霧自渭城上空掠過,這城什麼模樣他還不知曉的麼?!
當即在火光之中看了李雲心的去路,便憑著記憶抄一條近道猛撲過去。
卻不想撲了個空。
他哪裡知道他對這渭城雖熟,卻是常常自高空中鳥瞰。但李雲心來到渭城雖只有數月,可曾經走街串巷在許許多多的隱秘處刻下秘咒符文以成就自己的陰神之身。那樣子的工程——將街巷化為自己的經絡、將地標化為自己的關竅,又有誰能比他還更熟悉的呢?
況且他手中又有那繪製了渭城周邊的地形的江山靈圖。這九公子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扇上清晰可見,要抓到他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而這也是他預先料到的事情——那九公子自視甚高,不是輕易低頭認輸的人。
兼自己曾經再三騙了他。到此刻就不僅僅是一個“殺了”能夠解他心頭之恨的了。
對手最瞭解對手、驕傲者也最瞭解驕傲者。他知道正因如此,九公子才會更加想要在某一方面——李雲心認為自己很強的某一方面——徹底碾壓、擊敗他了。
所以說……
有什麼事比眼下的這件事更合九公子的胃口的呢?
——這李雲心自作聰明選在這裡躲藏。卻不曉得自己對這裡“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