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紙花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而這時候陸白水也在等。他的耐心竟也這樣好。又或者是,反正也睡不著。便也在二層的拐角處打坐、半閉著眼睛。
在長達兩個時辰的時間裡,看到底下有走過來值夜的海員,就以某種低沉類似風聲的哨音示意他們退走。如此——當那謝生第五輪猛攻也結束、潘荷完全昏迷過去之後,就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半時辰了。
艙內,謝生意猶未盡地從軟綿綿的身體上爬起來——床已經塌了半邊。他是虛境了,身體強橫,自是不在意。但那潘荷的背正抵在木床的斷茬上。雖有被褥阻隔,但也在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撞擊當中,被那斷茬磨穿了。
因而如今她身下的被褥血紅一片,想來背上也該是血肉模糊了。
謝生斜眼看了看潘荷赤裸而扭曲的身體,走到房中的桌邊提起一壺涼茶、一飲而盡。打了個嗝兒之後隨手將茶壺拋了,撿起潘荷脫衣時掛在桌邊的緞子腰帶擦手。然後才轉身道:“說吧。想要什麼?”
如今的潘荷算是介於“奄奄一息”與“人之將死”之間的一個微妙處境。她能夠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卻也還有足夠清醒的意識,能聽得到謝生的話。
因而這時候意識到一件事——
這個人……在她的身上發洩時,似乎並非僅僅是發洩——也是為了叫她到了這種生死的邊緣、才問她“要什麼”。
她毫不懷疑倘若自己的回答沒有令其滿意,就將以這種極不體面的死法兒在此處結束生命。雖說早知道此行兇險,但心中還是生出某種奇特的感覺——恍惚覺得似乎之前也在哪裡失敗過一次。
……總是失敗。這種模糊的念頭叫她忽然生出強烈的不甘來。只是……上一次是哪一次?
她的目光便略有些渙散了。
但謝生的冷哼將她的意識猛地拉回到現實世界:“不說話。那麼真是來送死的?”
她這才慢慢地從身體裡擠出氣若游絲的聲音:“道……長……說笑了。自、自然是……是……”
說到這裡猛地一陣咳嗽、似是咳出了血來。但是仰著的,又被那血嗆著。登時從口中濺出血花,臉色發青。便拼了力氣抬起手、瞪圓眼睛看謝生——
謝生冷冷地注視她兩三息的功夫。目光又在她的身體上游走一番——似是在想這身子是否還合用。再想一會兒,微微冷笑,隔空將手一翻。那潘荷的身子便翻了個個兒,吐出一口血來、又狠命地咳嗽幾聲,才又能說出話來:“……謝……謝道長……”
說這話的時候,又努力在臉上勾出笑意。可惜滿口血,這笑意並不好看。
謝生便看了看她,冷笑:“果然是個賤貨。”
說了這話將自己的中衣召來、慢慢地穿了。一邊繫帶子一邊又冷笑:“不過我喜歡。留你一命吧。慢慢玩兒。”
言罷,走到半塌的床鋪前。伸手在床邊、自己的道袍裡摸出一粒綠油油的丹藥。轉身將潘荷的嘴掰開,把丹藥塞進去。但這丹藥足有鴿卵般大小,這時候的潘荷怎樣咽得下。且此前她的喉嚨也被弄傷,臉上登時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李雲心自始至終都在看。這時候瞧見這丹藥就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了——修行人多少都要涉獵丹道。他對此雖不很擅長,但在謝生的面前也該是屬於正經的科班出身。曉得他這綠油油的丹藥叫做“元釀丹”。乃是煉製更高階的丹藥時的藥引,算是個半成品、坯子。
尋常的修行人不把它放在眼裡,吃了都嫌塞牙。這謝生麼,該是從總督府得到的。卻隨身帶著……也是寒酸了。
他從前在李淳風與上官月的“關注”下成長十幾年……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但這幾天看了謝生……看了這麼一個、當真是無人看管持護的人從無到有地開始修行,才曉得有多麼不易、多麼危險的。
他“小時候”偶爾拿來當彈子玩的丹藥。在謝生這兒,卻成了寶貝了。
謝生把這個寶貝塞進潘荷嘴裡,便揪著早已散亂的頭髮將她拎著坐起來。把一隻手掌抵在她肩頭,寒聲道:“我在你嘴裡塞了一枚丹藥。”
“這種仙藥,你們凡人承受不了。真吞下去了,或者活活脹死,或者被靈力撐死。得要我運功幫你化了,你才能消受得了、撿條命回來——也能叫你身上的傷痊癒了。”
“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謝生冷冷地說,“有半句謊話,就把你這樣掛到船桅上去。”
潘荷口中被塞著,便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回應他。
於是謝生想了三息的功夫,開口問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