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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心笑了笑,將手抽出來:“九公子,那天還早著呢。再者說,你真成了海上的龍王之後,或許還盼著我快點走呢。”
九公子一愣。很快皺起眉,鄭重地說:“我絕不會——”
李雲心豎起一根手指,臉上留存著微微的笑意:“世間哪有什麼絕不會的事。倒也不是懷疑你今天明天如何如何。九公子,只是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世事變遷,你迫不得已要做些什麼、要從我這裡取走些什麼,儘管來問我就是。”
“但一定不要偷偷地拿——你我先是仇人,後來化干戈為玉帛。走到這一步很不易,咱們都不要做傻事。”
在李雲心的眼中,九公子像是個孩子。可即便是孩子也有聰明愚蠢的區別。九公子無疑是屬於聰明的——一個孩子從前在強敵環伺的環境中,知趣地隱忍不出聲苟且一千年,已少有人做得到了。
這些日子裡新得了強大的力量,略有些得意忘形。可聽了李雲心的這些話很快冷靜下來。他眨著眼睛看了李雲心一會兒,才低聲道:“是要出什麼事了麼?還是要再要我做什麼事?”
但李雲心搖搖頭,笑道:“安心吧。你還不知道我麼?我向來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頭。唉——”
“只是覺得人間的陰謀詭計多,兄弟鬩牆。到了海上咱們又要挑撥海上的龍王們如此。又想到從前通天君他們,於是感慨。我道是這世間處處是險境,海外也不例外——”
他話說到這裡,卻忽然頓住、整個人也愣住了。
九公子一驚。他從未見過李雲心如此,一時間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
李雲心旋即回過神來:“九公子,我馬上有些要緊事要做。船到東海鏈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帶山雞先下船,找個地方好生待著。”
說了這話轉身邁開一步正要走,卻又回頭:“我回來之前不要去碰海里的水族,切記。”
他此刻神情嚴肅,彷彿當真是想起什麼了不得的了。九公子只來得及說了一聲好,李雲心便化身一道流光,“嗖”的一聲躥出窗外、直往天邊去了。
本以為他這一走,至多一兩天。
可第二天鉅艦果真到了東海鏈之後,李雲心還未回來。九公子便與山雞下了船——陸白水似是出了一口氣,但也似乎略有些失望。
李雲心未露面。他覺得或許——自己在那位“李兄”的心裡果真是個凡人吧。如今雙方的身份都明瞭,自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為自己指明一個出路對於妖魔來說算是“仁至義盡”,再無話可說。
因而鉅艦艨艟號載著失望的陸白水繼續往東面的寶瓶灣去——這些凡人還要慢慢地丈量大海,在艱難的旅途中消磨時間。而李雲心卻早就破空飛天,不知遁出多遠了。
如此,到了第四日。
九公子與山雞在東海鏈群島當中找了一座無人的小島容身,等李雲心的訊息。原本他們是有符籙的——那種道士們使用的、可以隔著很遠說話的紫符、以及一兩件法寶。然而這四天的時間裡李雲心音信皆無,連這些東西也都沒用過。
山雞問九公子當日發生了什麼,九公子就耐著性子給他說一遍。自然沒法解釋李雲心為何忽然失聯,於是山雞又問——九公子的耐心與好脾氣只給李雲心,哪裡受得了山雞囉嗦。便露出獠牙表示不耐煩——山雞氣得不理他,兩個人又冷戰一天。
到第六天的時候,九公子倒也是急了。腆著臉找山雞問可是想到了什麼。但雞精哪裡想得出?兩個人又相對發愁。
——都不知道這時候,李雲心其實已在東海了。
在東海的一座島上。島極小,約莫只有三四張桌子上大。李雲心盤膝而坐,隔絕一切風浪,在看面前的一張圖。這張圖,是他從雲山帶出來的《皇輿經天圖》。原本好大一張,如今被他縮小了。但他目力好,仍舊瞧得清清楚楚。【注1】
圖中本來只標註了中陸三十六國的地形,周圍則是白茫茫的一片,該是沒來得及測繪。其中的每一國內都有李雲心此前所見的“地穴”、且是使用了特殊的顏色標註。這些地穴,構成了封印鵬王的大陣——而這一幅《皇輿經天圖》,實際上就是那個大陣的陣眼分佈圖。
這些資訊,在雲山得到這圖的時候就知曉。
後來李雲心離開雲山,一路往東海來。途中慢慢騰騰地走,將沿路所見的地形地貌都記在心裡——他是玄境的大妖,目力也好、且有神通,正可以搞一個“測繪”。於是一路走,一路將這《皇輿經天圖》補上。
那時候做這事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