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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禧這才想起來,今日是衛渢回京的日子。
許是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太多,蘇禧每日活在擔驚受怕中,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遠處兵馬崢嶸,恢宏壯闊。從蘇禧這個方向看去,只見千軍萬馬踏著鐵蹄而來。後面的隊伍逶迤不絕,她卻只能看見最前面的那個人,騎著戰馬,一身明光鎧,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周身壓抑著的冷肅之氣。
蘇禧猜想,這時候衛渢一定是眉峰低壓,面無表情,收起了唇邊常見的笑意,就像以前很多次他生氣時的那樣。
分明只是才分別兩個月,蘇禧卻覺得好像許久沒見過他了。她莫名有點委屈,低頭揉了揉眼睛,卻又捨不得錯過衛渢的一舉一動。放下手臂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倘若不是自己站在城牆之上,身邊站著衛淵,她興許會立即衝下去撲進他的懷裡。
蘇禧的心慢慢安定下來,卻又忍不住替衛渢擔憂。城牆和城裡都是衛淵的人,他該如何進城?
遠處的軍隊漸漸近了,蘇禧將衛渢的模樣看得更加清楚。她抑制不住衝動,轉身便要下樓。卻才剛邁開一步,兩個身穿罩甲計程車兵一言不發地擋在自己跟前。
身後,衛淵的語氣近乎殘忍:“看著晉王世子夫人,不許讓她離開城牆半步。”
蘇禧轉頭狠狠地瞪著衛淵,粉唇緊抿。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身軀微顫,咬著牙道:“讓我下去。”
衛淵咧嘴,笑得頗為從容。彷彿蘇禧就是他手裡的一隻金絲雀,束縛了翅膀,他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弟妹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動你肚裡的孩子。你只需站在這裡,叫庭舟看見你就行了。”
蘇禧睜了睜眼,這才明白他的意圖,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城外。隊伍走近了,後面計程車兵舉起弓箭,瞄準城牆上方。不等她開口,衛淵就冷冷地吩咐道:“關城門!”
命令一級一級傳下去,不一會,蘇禧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城門重重地關上。
衛渢的兵停在護城河對面,蘇禧倉皇看去,尋找衛渢的身影。
衛渢停在最前方,她一低頭,便撞進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裡。她喉嚨有些發緊,彷彿哽了一團棉絮,明明有滿腔的思念和委屈想對他說,卻因為眼下時局緊張,不得不全忍了下來。蘇禧眨了眨眼,越眨眼前的畫面就越模糊,衛渢還站在那裡,她卻看不清他的臉。
衛渢烏瞳似墨,定定地看著城牆上方那抹身影。
正逢盛夏,蘇禧衣裳單薄,嬌綠色的紵絲細褶裙隨風獵獵,彷彿枯枝上抽出的新芽,纖細,嬌弱,惹人堪憐,一舉一動都牽著人的心絃。就見衛渢面沉如水,薄唇抿成冷漠的弧度,看似古井無波,持著韁繩的手背卻已泛起了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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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攻城嗎?”身後常鵠抽出長劍,問道。他跟著衛渢好幾個年頭了,如今仍舊習慣稱呼衛渢為世子。
面前城門緊閉,城牆上,衛淵的弓箭手一字排開,冰冷陰森的箭頭齊齊指向下方。
衛渢凝眸,沉默不語。
他回來的路上已經得知了京城的事,一路快馬加鞭,半個月才能走遠的路程,生生被他縮短了一半。他風塵僕僕,神態間有一絲倦色,卻在看到蘇禧的那一瞬,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衛淵倒是不蠢,曉得蘇禧是他的軟肋。可他大概不知道,他這麼做,只想讓他更快了結了他。
他不容許蘇禧有一絲一毫的差池,哪怕是少了一根頭髮,他都會要了他的命。
衛渢斂了斂眸,壓抑著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攻城。”
常鵠聞言,舉起手中的長劍,領著身後的人馬率先衝了出去。
護城河的橋被衛淵收了起來,常鵠二話不說脫了鎧甲,跳入水中,遊向對岸。
後面計程車兵紛紛效仿,一個接一個地下水。
城牆上箭矢如雨一般射下來。衛渢身旁計程車兵舉起弓|弩,正欲朝城牆上射箭,面前卻忽然伸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箭頭。衛渢直視前方,嗓音壓得很低,略帶著一絲警告,“傳令下去,誰都不許放箭。”
話音剛落,後頭就不知哪個士兵鬆了手,一支箭矢直直地朝著城牆射了過去。
箭是朝著衛淵去的,卻因為距離遠,準頭不好,往旁邊偏了一下。恰好蘇禧就站在衛淵旁邊。
蘇禧身子僵硬,瞳孔放大,怔怔地看著朝自己而來的箭,一時間竟忘了反應。後面不知是誰推了她一把,她踉蹌往旁邊退了退,下一瞬,箭就“錚——”地一聲釘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