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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這是個風姿宜人的少女。
重嵐八面玲瓏,進來還沒瞧清人就先行了個禮,命底下人把厚禮奉上,然後站在兩人面前欠身道:“薛廠公,張監軍。”
齊朝出了三任女帝,女子地位提高,出門經商雖然少見,但也不算稀世奇聞。姜佑驚訝了一下便回過神來:“重掌櫃的請坐吧。”她出面經商便不以閨閣小姐自居,只讓別人叫她掌櫃的。
重嵐推脫幾句,見姜佑執意相邀,這才落了座,目光極小心地在兩人面上流轉了一圈,落在薛元面上的時候滯了一下,雙眼微張,顯得十分詫異。
姜佑奇道:“重掌櫃的為何如此詫異?莫非見過廠公不成?”
重嵐心思瞬間從幾十年前拉了回來,掩飾般地咳了聲,然後一副和氣臉,嘻嘻笑道:“兩位都是龍章鳳姿,我一時瞧得有些失神,並沒有詫異。”她站起來作了個揖:“我們生意人沒見過世面,無禮之處還望兩位大人寬恕則個。”
她話雖說的漂亮,心裡卻難免嘀咕,這位薛廠公生的頗像她族中長輩,但按說她那三房堂叔十幾年前就沒了,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她心裡搖了搖頭,還是沒多想,這世上相似之人多了去了,實在沒必要疑神疑鬼的。
薛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算是個有眼色的。
姜佑沒兩人想得那麼多,腦子裡轉過韓晝瑾的話,皺了皺眉頭便拋諸腦後,跟她商量起出行的具體事宜來,約定了明日便能開船,她心滿意足地出了畫舫,轉頭對走在身邊的薛元道:“沒想到這位重掌櫃的竟然是個姑娘家。”
薛元倒像是對這話不感興趣,隨口道:“二房僅剩她一個,她若再是個不行的,重家只怕真的完了。”他不知道想起什麼似的垂下眼,長睫交錯擋住煙媚的一雙眼:“這回下揚州只怕不大太平,你牢牢跟著我,別亂走。”
姜佑長這麼大都沒出過幾次門,知道明天要出門,夜裡翻來覆去興奮地睡不著,還是薛元探手來解她衣裳,她才嚇得慌忙閉了眼。不過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來收拾行裝,去碼頭上看著東廠的人上下檢查重家的商船,由重嵐在一旁陪著。
重嵐此人極為健談,簡直健談到了話嘮的地步,從上船的一刻開始就拉著她說個不停,她不光嘴上閒不住,而且從坐下那一刻就開始擰來晃去,姜佑看著她動,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動,兩人跟傳染似的一邊說話一邊比劃。
如此閒扯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是薛元看不下去,強拉著姜佑往樓上走。
重嵐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喝了杯茶水,用絹子掖了掖嘴角,還是在椅子上坐不住,這艘船是樓船,她樓上樓下的走了好幾圈還是覺得不盡興,一直走到晌午還不盡興,想想發現最底下的船艙還沒查勘,便一甩袖興高采烈地帶了人往底下去了。
她兩條腿閒不住,但底下的人卻叫苦不迭,無奈她是老闆,只好把抱怨都吞回肚子裡,苦著臉陪她到了最底下。
最底下船艙裡的人都沒想到她會親自下來,當中幾個眼神閃了閃,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把自己隱在暗處。
重嵐深吸一口氣,隨即咦了一聲,皺眉道:“底下怎麼一股子豆油味道?你們在底下做了什麼?”
船艙裡的十幾人對視了幾眼,當中有個腿腳似乎不大靈便的站出來回話:“回掌櫃的話,我們幾個今兒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弄翻了一桶油,所以底下才都是這個味道。”他尷尬一笑:“都是我們的不是,還請掌櫃的責罰。”
重嵐打量他們幾眼,發現這些人不像是他們商行慣常用的熟手,倒都像是生面孔,她目光轉了轉,面上做了不悅神色:“這次先不扣你們工錢了,下次當心著些。”說完就轉身走了。
她走到正廳,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對,要是她一個人在船上肯定不會想這麼多,但如今船上有兩位貴人在,凡事還是小心些好。她坐在原處想了想,叫來負責船的人來問道:“底下吃飯的船工用的都是什麼油?”
那人一怔,隨即笑道:“您說笑了,他們那些窮漢哪裡配吃什麼油?油都是給上頭貴人吃的,他們的飯菜用水煮一煮便得。”
重嵐一下子變了臉色,轉身快步往二樓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