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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就瞧見張老夫人面色灰白,仰頭靠在椅背上聲氣微弱,她心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麼說,還是把人送到刑部去好生查一查始末,徇私枉法朕不能做,但保證一個公允朕還是可以的,若是你兒子當真這般無辜,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把他送到刑部去又何妨?”
張二夫人滿面的脂粉都糊了,哭聲不由得一滯,隨即又用絹子抹著眼淚道:“皇上有所不知,陳家如今一心置我們年兒於死地,如今證據又處處對我們年兒不利,若是年兒有個好歹,讓我可怎麼對他爹和他大伯交代?我...”
“夠了!”一聲厲喝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張老夫人用力拄著柺杖,目光狠狠地刮過張二夫人的面頰:“事兒都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怕什麼家醜外揚了。”
她一指跪在地上的張東年:“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對你這兒子寄望可大得很,瞧不上陳家門第,是存了攀上皇上的心思,你沒日沒夜的告訴你兒要爭強好勝,要往高了爬,偏他是個不爭氣的東西,去了太學仗著好皮相和好家世便拈花惹草。結果終於鬧出陳家的事兒來了,你又告訴你兒,讓他威逼陳家姑娘退了這門親事,陳家姑娘執意不同意,他心裡一恨便殺了人,我說的可有錯兒?!”
張二夫人怔怔地瞧著她,張老夫人微閉了閉眼,眼裡似乎有些哀慼,低聲道:“東嵐...陳家的人和刑部的人都在外面吧?把他們都請進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張二夫人看著一下子委頓在地上的兒子,尖聲道:“娘!你不能如此啊!年兒可是您的親孫子啊,您小時候多喜歡他啊,逢人就誇他聰明懂事兒,難道如今就忍心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張老夫人閉上眼不去理她,眼角卻忍不住一顫,兩行淚流了下來。張東年再有不是也是她的親孫子,她也是抱過親過疼過的,心裡如何能不痛惜?
但如今情勢擺在那裡,陳家雖不比張家煊赫,但也不是任人揉搓的小門小戶,若是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一味地護短,那張家就得敗在這母子二人手裡。況且陳家小姐也是一條人命,她怎麼能因著自己孫子就輕輕沒過去了?
姜佑知道她素有鐵娘子之稱,她雖然是被莫名牽扯進來的,但如今瞧張老夫人流淚心裡也不好受,嘆了聲兒道:“外祖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老夫人勉強睜開了眼,對著姜佑緩緩施了一禮;“正巧皇上在這裡,就由皇上來下令讓刑部的人提審這孽障吧。”
張二夫人藉著姜佑的名頭攔著刑部不讓他們拿人,姜佑少不了一個‘縱然外戚,罔顧法紀’的名聲,如今張老夫人卻讓她親自下令,明顯就是要為她洗白,好顯得她處事公正。
姜佑蹙著眉不知道該說什麼,張東年嚇得身子亂顫,對著張老夫人哭道:“祖母,我也是您親孫子啊,您不能一味幫著大哥和三弟籌謀,罔顧我的性命,憑什麼大哥可以娶了長公主,三弟可以進宮當侍衛,到了我這裡卻是殺頭坐牢,孫子不服,孫子不服啊!”
張老夫人聽了這話,全身如墜冰窖,渾似涼透了一般,滿目悲涼地看著張東年:“你呆在你爹身邊的那幾年暫且不提,就說說你養在我膝下的那幾年我可曾虧待過你?不管是什麼稀罕東西,東正東嵐有的,我都要讓你大伯不要忘了給你備上一份,你要讀書不想習武,我就四處託人情,請了當世大儒來教導你,只盼著你能成才,你如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我的不是?”
張東年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張二夫人忙哭求道:“娘...您既然辛苦教導了年兒這麼多年,難道忍心看著所有心血一朝白費了嗎?您救救年兒吧,他日後肯定會孝敬您的。”
張老夫人又闔上眼,似乎看都不想看這兩人,搖頭道:“我也不要他孝敬,沒有以後了...”
張二夫人還想再求,卻見刑部和陳家的人衝了進來,瞧見姜佑有些不遲疑不前,拿捏不準她的心思,躊躇道:“皇上...”
她轉頭看了眼張老夫人,見她滿面悲愴地對著她輕一頷首,嘆了聲開腔道:“朕這次來不過是探望張老夫人,並非干涉問案,你們不必有所顧忌。”微頓了頓,她繼續道“此事事關人命,刑部應當慎重細查,不可枉法輕縱,若是枉縱了惡人,朕定然饒不了你們。”她一擺手:“把人帶下去吧。”
此言一出,張二夫人就像抽空了力氣一般,先是委頓在地上,然後流著淚暈了過去,張老夫人也滿面疲憊,但還是勉強起身,在姜佑面前全了禮數:“勞煩皇上走一趟,讓您瞧笑話了。”
陳家人在堂上嚎哭冤屈,張家人卻都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