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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原來從不關心太監宮女這些爛賬,現在約莫能夠感同身受,點了點頭道:“孫賀年跟我說過這事兒,只要他們結親,我便準了。”他揚了揚唇:“孫賀年雖然是個實打實的太監,但也是秉筆的職位,在東廠也頗有權勢,印姑姑真是個有眼光的,會挑人。”
姜佑不愛他說別人事兒的時候這幅陰陽怪氣的腔調,忍不住用指尖用力戳了他一下:“人家是情投意合,你說這些可就沒意思了。”
薛元又淨了帕子,隔著溫熱的細棉帕子都能覺出她光潔柔嫩的肌膚,他一邊擦拭一邊心不在焉地道:“我只知道到跟皇上情投意合就行了,別人是不是情投意合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話姜佑倒是愛聽,趴在枕頭上喜滋滋,過了會兒又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上回過年的朝宴,一是父皇新喪,二是太皇太后過來攪合,所以操辦的比往年小了些,這回只怕各地的親王又要趕回京裡過年赴宴,你可忙得過來?”
薛元輕輕捏了捏她的耳朵:“佑兒問的哪裡話?哪回國宴不是你夫君操辦的,左右都是那些章程,有什麼忙不過來的。”
姜佑又被他逮住調戲了一句,忍不住在枕頭上挑了挑眉毛,哼道:“朕是皇上,你才是要過門的那個,怎麼就成了夫君了?”她說著又把話題轉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長大了的緣故,總覺得過年沒小時候好玩了,而且還要住持國宴,忙來忙去要人命啊。”
薛元用細棉巾子擦了會兒就撂開用了手,在光潔的脊背上細細摩挲,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皇上的癸水也快定下來了,過完年想必就差不多了吧...”
姜佑沒聽太清他在說什麼,嘆了口氣道:“這幾天各地親王也差不多快趕回京了,朕得準備著接待了。”
她算的日子倒還挺準,果然這些日子陸陸續續回來了不少親王和皇親,除了那些稱病或者家中有喪事不宜趕來的,接下來的這幾天陸續都到了,來的最早的竟然是姜佑的姑母成安公主,她自打隨著駙馬去了南邊就甚少回京城,上回孝宗新逝她來奔喪對姜佑也是不冷不熱的,這回卻是一改去年的態度,命人向宮裡遞了好幾次話要求見。
按著慣例,朝堂上的事兒能在年前解決的就儘量了了,沒事兒不要拖到後年,所以姜佑最近也忙的腳不沾地,所以次次都拒了,沒想到等到國宴當天早上她竟然早早地帶了人趕過來,就為了見姜佑一面。
姜佑坐在上首,探頭打量了一眼她身後那個面容秀美的青年,捧著茶盞子問道:“姑母有什麼事兒?一個勁兒地遞話要來見朕。”
成安公主忙把身後的兒子拉上來,又命人奉上南邊的土產厚禮,對著姜佑笑嗔道:“皇上說的哪裡話,我是許久沒見皇上了,心裡甚是想念,這次眼巴巴地遞了話想要進宮見見,皇上小時候我還抱過呢,如今可別生分了。”
成安公主的生母位分不高,但她是個左右逢源的人物,因此嫁的倒也頗好,小時候她確實對姜佑不錯,只是孝宗一死,這份人情也就煙消雲散了,如今她約莫是存著重新撿回來的心思。
姜佑聞言哦了聲,神色卻還是淡淡的:“姑母說的是,朕也許久沒見姑母了。當初父皇新逝姑母去哪裡了?那時候怎麼不來跟朕敘敘舊?”
成安公主定力了得,面上絲毫不見尷尬,用絹子拭著眼角道:“那時候皇兄晏駕,我光顧著傷心了,竟沒顧得上皇上,真是該死。”
她說著又奉上了成箱的厚禮,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姜佑也不好繼續對她冷嘲熱諷,緩和了神色道:“姑母素來直爽,何必來這麼一套,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成安公主拿捏著絹子的手一頓,對著姜佑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我家大朗這些日子忙著南邊雪災的事兒,一時趕不回京裡給皇上請安,所以我特地代他進宮來跟皇上告罪。”她一邊說一邊小心覷著姜佑的神色。
姜佑怔了怔,這事兒也真夠小的,她用得著連著遞好幾天話嗎?她想了想才琢磨過來,成安公主的大兒子在江南道上任著知府,前些日子有人彈劾他辦事不力,成安公主大概是為著這個進宮試探姜佑的態度。
不過她大兒子辦事素來勤勉,這種天.災人.禍也不能全然怨她,姜佑緩了神色道:“小事兒而已,何愛卿辦事素來勤勉,況且這回又是又正事要辦,朕不會因著這個責怪他的,姑母放寬心吧。”
成安公主也是聰明人,聞言也知道這還是要用自家兒子的意思了,在心裡悄悄出了口氣,突然心思一動,拉著自家小兒子上前對著姜佑笑道:“方才光顧著跟皇上敘話,忘了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