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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上,千萬璀璨光亮喧鬧飛散。
冷雙成站在聲樂鼎沸之中,對遊玩之事並未多在意,她看著內河中漂流的河燈,驀地想起了父親教導過的一句應景的詩,“誰家見月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大概是在告訴她,要與親友一起觀月賞燈才能體會到愉悅吧。
蕭拓見她興致怏怏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走得力乏口渴。”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蕭拓趕往街外的商肆買湯食,離開了冷雙成。
冷雙成跟在河道里淌過的青布船之後,凝力捕捉船內的動靜。船隻避開了河燈,擦著堤岸朝城外走,不可避免就會將內中的烏族語傳到她耳中。
冷雙成聽到熟悉的驚呼聲後,怒從心起,將船隻截停,救下了衣衫不整的簡蒼。
兩刻之前,簡蒼留在蕭政置辦的別宅內,在麻紙上寫寫畫畫,計算著蒼城禮殿完工的時間。
當她抬頭時,突然發現屋外的守衛都不見了。窗前還走過兩名小丫鬟,似乎是新進的灑掃婢女,輕聲笑語說著,街上燃放的花鬥賽,還有從烏族擄來的小僮,被班主奴役著跳上尖刀床,正半裸著身子表演雜技。
簡蒼聽後坐立難安,儘管守衛突然離崗顯得蹊蹺,可她又不敢拿本族孩童的性命來賭,若丫鬟們所說的事情是真的,而她又畏首畏尾錯失了良機,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稍稍猶豫一下,就抓住蕭政未歸的便利,從院牆處翻梯子攀爬了出去。
等她趕到雜耍地點時,迎接她的卻是兩名凶神惡煞的壯漢,操著半生不熟的烏族語,將她架進船裡。
若不是因為倆人要猥褻她,她也不至於放聲大喊,斷送了唯一出城離開蕭政的機會。只是那兩名壯漢,聽從了買主的安排,要破了她的身子壞了她的名節,才算是完成任務。
就在衣裙被撕開之際,她抓住船槳痛擊兩名假裝烏族人的壯漢,一度將船隻震得搖搖晃晃,引起了堤岸上觀燈的冷雙成的注意。
藉著花火人聲的喧鬧,冷雙成在橋底河洞裡不著痕跡地救出了簡蒼,脫去外衫披在她身上。
挾持者早就跳船水遁。
冷雙成本想追趕,簡蒼牢牢抓住她的手腕,顫抖著說道:“不要追了,他們背後肯定有人。”
冷雙成細心一想,旋即明白是何人所為。“今晚侯爺去了無極館見敦珂,就被敦珂抓住了機會來禍害你。”
簡蒼在搏鬥間散落了頭髮,髮絲披拂雪顏上,溼漉漉的透著冷氣。“初一能趁此時,帶我離開伊闕嗎?叫上先生一起?”
冷雙成搖搖頭。“滿城皆是眼線,蒼城之事未畢,想逃離,談何容易。”
“那,我要跟初一在一起,吃飯睡覺也不要分開。”她舔舔嘴唇,哽聲說道,“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覺得安心些。”
驛館孤燈下,簡蒼睡得沉,手指仍牢牢拉著冷雙成的衣袖,稍有動靜,便會驚醒她。
冷雙成靜靜看著簡蒼的睡顏,心中頗有一番感慨。
簡蒼入睡後,脆弱得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孩子,纖黑的眼睫撲在雪顏上,時而抖動兩下,仿似蝴蝶飛過花叢,驚碎了葉瓣上的露水。
冷雙成時常想,如果不是陪她回了蒼城,那她會不會因忍受不住折磨而立時自盡在蕭政跟前?
蕭拓在街上走失了冷雙成,趕到驛館,才明白了事發原委。他沉吟一下,對冷雙成說:“蕭政受敦珂所累,目前不能脫身,今晚暫且按下此事,等明日和談之後再議。”
冷雙成抬眼去看蕭拓,容貌冷清,心藏闇火。“堂堂肅青候能受一介女子所累?連自己的王妃也照顧不了?不怕世人笑話麼?”
蕭拓對上冷臉的冷雙成,覺得她是那樣遙遠。她鮮少對人露出不耐的表情,眼下對他不假辭色,應是簡蒼受辱之事,惹得她“恨屋及烏”。他想平息她的怒火,不得已透露出一點隱情,答道:“蕭政在境外養兵,氐族族人擁簇,少不得敦珂的幫襯。蕭政為了安撫敦珂,答應留宿一晚,與她商討明日事宜。”
冷雙成問:“‘留宿’的確切含意是指?”
蕭拓淡淡一笑,未應。
她冷冷道:“我懂了,你先回營歇息吧。”
冷雙成費了一番唇舌請走蕭拓,沉身坐在床側,聽著簡蒼的夢中囈語。簡蒼似乎落在冥想之境,依然在內苦苦掙扎,皺眉呼喚著什麼,找尋出來的光途。
冷雙成靜待一刻,突然聽得明白了,簡蒼在愛恨交織中,委身侍奉蕭政,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