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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源居坐落在鐵劍山下,遙對著鐵劍山莊,便於過往行人解馬休憩、補充水糧。
冷雙成寫了拜帖遞交上去,怕得不到門主的接見,特意點明她此行目的,馳援鐵劍門,醫治參戰而負傷的弟子,求賜鐵蔚花種。
她坐在客居外的小溪邊,耐心等著迴音,沿著筆直寬闊的馬道走下了一道白衣身影,隨風翩躚衣襟,周身不染纖塵。幾近,他的冷漠氣息更甚。
來人是喻雪。自瀛雲鎮比武失利後,他遵守承諾,甘心被秋葉驅使一年。
冷雙成對上他那亙古不變的冷漠眉眼,行禮:“閣下有何貴幹?”
喻雪見人,通常先拔劍,此時卻是兩手空空,袖口在風中輕浮冷氣。“世子喚我逐你下山。”他得到秋葉的旨意,直接說道,“如若不成,就拔劍相見。”
話聲雖冷漠如雪,可雙眼卻是聚集在冷雙成面容上,細心檢視她的反應。
與前次對峙不同,聽到傷人心的冷話後,冷雙成的臉色依然是從容的,她甚至還笑了笑,說道:“閣下切不可聽信世子之言,輕易與我爭鬥。閣下需知道,世子下手向來是懲戒,而我卻是搭手救閣下的命。”她點出了瀛雲鎮武鬥之後,秋葉傷他手臂、雙腿,而她留藥醫治的義舉,以此來降低他的戒心。
喻雪止步,沉思一下,復又說道:“世子下令,不可與你攀談,避免渙失判斷,拔劍吧。”
冷雙成伸手撫上溪邊一株竹枝,緩緩道:“閣下舊傷未愈,即使仗劍勝了我,也是勝之不武。”
喻雪再思索一下,應道:“強詞奪理,果真不能將你的話聽進耳裡去。”
冷雙成掐下竹枝,在風中靈巧而動,舞了一段劍招,問道:“三招連環攻來,閣下能否抵擋?”
“不能。”誠如她所言,他負傷在身,右手半殘,確實不易抵擋這三招形意無缺的攻勢。
冷雙成微微一笑:“我也不能。”
喻雪沉頓不能言語。
她續道:“假如閣下使這三招來攻我,我只能落敗而逃,因而閣下即使勝了我,也是不道義之舉。”
“我無需使出這三招——”
“那換我來使,閣下自然就不能抵擋。”
“不能二字過於武斷,可令我勉力一試——”
“除非閣下使那三招才能勝我,否則別無他途。”
“我無需使——”
“那換我來使,閣下依然不能抵擋三招。”
喻雪突然收了劍,放進右袖裡,一句話不說徑直朝山莊走去,讓身後的冷雙成無聲一笑。
筆直馬道上,迎面奔下來褐袍程掌櫃,身形與喻雪相接時,突從背後腰帶上抽出了一把鍋鏟,攔住了去路。
“讓開。”喻雪冷冷道。
程掌櫃搖頭:“奉我家公主之命,來接初一進莊。不鬥敗雪公子,難以請初一上山去。”
喻雪的一口悶氣終於有地方發作了。他抽劍指地,森然道:“來得正好。”
頃刻之間,客居前的空地上飛落起兩人身形,白衣如雪蓮綻放,翩然遊走於褐影四周,凜然劍氣從上至下切入,捲起草木竹葉亂刺。褐衣程掌櫃下盤夯實,手持鍋鏟舞得虎虎生風,如潑墨揮筆,不留一絲空白給對手。
冷雙成細心看著兩人的招式,觀摩一刻,不見勝負。
喻雪有傷在身,應是技高一籌;程掌櫃武器平平,未佔得便利。
最後她喚道:“兩位請住手,不可因我而傷了和氣!世子、公主有令,我皆不聽,留在這裡總成?”
一場爭鬥由此平息。
鐵劍山莊內,秋葉坐鎮議事廳,收集各方戰報,茶香冷透,未得伶俐人續杯。
不是山莊弟子怠慢,而是貴客不讓進門,以免擾亂思緒。
銀光走失冷雙成後,回來覆命,未被責罰,隨後又被派遣出去督戰。再回來時,他便帶來了遼使侍衛抵達軍營,蕭政隨後全線撤兵的訊息,欣喜道:“鐵劍山守住了。”
秋葉深知蕭政攻山,其真實目的是搶奪礦藏做兵器,提醒銀光不可掉以輕心。“再調十萬兵卒、兩萬工匠入山,日夜採掘地礦。”
銀光看了看桌上鋪開的燕雲地圖,上面用硃筆標註的記號,多在儒、武兩州境內,越發瞭解公子不放這兩州入合約地帶的原因。
地藏礦寶,山生藥草,地勢緊要,關外通道。
無論哪一條,都是讓宋遼兩國寸土必爭的理由。
銀光領命離開後,喻雪一身清冷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