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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庭院。
外面,程香裹著斗篷,站在夜風中許久。見冷雙成出來,她迎了上去,淡淡道:“我就要看看,你還能痴站多久才能清醒過來,還好自己走了出來,不去看那兩人卿卿我我。”
冷雙成笑了笑:“卿卿我我說不上,郎情妾意倒是有一些。”
程香瞪眼:“你還笑得出來!”
冷雙成抿了抿嘴角,道:“擾人情意確是不應該,所以值守完畢,我就出來了。”
程香挽住冷雙成手臂:“走吧,隨我去美男子多的地界開開眼,忘記他這隻醜八怪。”
冷雙成抽出了手臂,搖頭:“不用了,我有事情要做,忙不過來。”
不待程香再挽留,她就孤身走向了黑暗,直至在風聲清影裡失去了蹤跡。
燭影搖晃,衣香清淡,秋葉僵硬坐在榻上,氣息幾不可聞。他的雙肩如生鐵般冰冷,烙著了小魚的手。她悄悄吹了吹指尖,驅走寒意,跪在峻挺的身影后,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血腫處。
猙獰的創口、泛紫的面板、細密的劍傷指痕,一一落進她的眼簾中,逐步印證了這具身體承受著外人傷害的傳聞。
傳聞,世子秋葉被雪公子射傷肩膀,後又赴約中了劍傷;舊傷未愈之時,被青衣奴兩次擊中,斷了手臂,碎了肩骨。
如今累累傷痕呈現在小魚眼前,最為直接地道出了傳聞的真實性,連她這個陌生人,都看得於心不忍。就在敷藥裹傷時,細心的她突然發現,有一道青腫的創口裡,還帶了紫紅色,使得血塊凝結,無法散開。
小魚驚異道:“瞧公子這傷,似乎還夾了毒。”
秋葉冷淡回道:“赤川子。”
小魚的手一抖:“公子怎會中了這種毒!”
秋葉說得不以為然:“自己服下的。”
“為什麼?”
“以身痛抵擋心痛。”
“公子竟也是痴人麼?不惜傷害自己,減輕心裡的痛苦?”就與她一樣,得不到時,忍不住自殘手臂。
秋葉冷冷坐著,未應聲。
小魚緊緊咬住唇,用手輕輕碰了碰傷處,說道:“我嘆公子,不知回頭。”
秋葉未動,也未回頭。
似乎就瞧不見她已黯然神傷的臉。
他什麼都不需要說,她已是心痛難安,為他這麼不管不顧喜歡上一個隨意傷害他的女人。他在她眼裡,就像是天闕之外的星月,絢燦綻光,站在風雲之巔上,使得人間百態失色。
她願在地上景仰。
今晚能近身接觸到他,不再是隔著遙遠的距離,令她緊緊揪著一顆心,又喜又愁。
燈輝下,秋葉的裸肩滲落出血跡,薄如細縷,斑駁了雪袍。
小魚擦了又擦,血水竟是不停。她看不到他的容貌,卻是能感觸到他的僵冷。
她揪住手巾,想了又想,細細說道:“我隨師父在民間行醫時,曾聽聞過,赤川子是一種極霸道的□□,無解方。後來偶然來到鐵劍山,掘到一種叫鐵蔚的花草,發現葉透異香,驅蚊辟邪。再跟著試了試,才得知鐵蔚花葉無毒,根生奇效,可炮製藥水解開赤川子之毒,壓制其他的邪風毒素。”
秋葉閉眼一刻,字字句句聽進耳裡,半晌才問:“若鐵蔚花根生奇效,怎不見有人來採摘?”
小魚如實答道:“鐵劍弟子守得嚴,一百二十株都有定數。世人皆以為採走花葉就能配藥,卻不知真正的奧秘在根上。”
還有緊要的一點,她無需說出口,相信他也知道。
鐵蔚花下,就是礦藏入口。根部染鏽,更需花葉來遮擋。
鐵劍弟子名義上護花,實則是在護寶。一叢寂靜盛開了兩百年的蘭草,別說門派弟子能認清它的面目,就連熟悉草藥的郎中們走過,也會將它當作尋常花科而遺忘掉。
秋葉冷淡道:“內中隱秘,就這麼多?”
小魚想了想,確信無缺漏,點了點頭。
隱藏在她身上的秘密,自然就不能說出口了。比如她擅長捏臉泥扮作他人,將技藝傳授給蕭玲瓏,算是他的啟蒙師父。比如她奉了肅青候的命令,來鐵劍山購買鐵蔚配置蕭玲瓏的解藥,無意揭開了根部的妙用。再比如她聽從了肅青候的命令,將遼使引到花草前殺掉,造成“奇花蠱人心”的功效,嫁禍給鐵劍山,方便侯爺前來討伐。
除了對侯爺盡忠之外,她的全部私心,悉數寄託在身前的秋葉上。
往日孤高不可攀的人,就這樣尋常出現在她眼前,聽她訴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