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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壁上大聲陡起兩道寒芒,如白虹一般,直向北方飛去,轉瞬之間,又回了轉來。大家出其不意,都吃了一驚。仔細一看,卻是壁間所掛的兩柄寶劍,已都出匣了。原來顓頊帝有兩柄寶劍,一柄名叫騰空,一柄名叫畫影,又叫曳影,是通神靈的。假使四方有兵起,這二劍飛指其方,則打起仗來無不勝利。這二劍又常在匣中作龍吟虎嘯之聲,的確是個神物。此次忽然出匣,飛指北方,那麼打勝共工氏一定可必了。大家見了,無不欣喜。
柏夷父又向顓頊帝道:“某前次所保舉的那個人,昨日已到,應該否叫他來?”顓頊帝道:“朕甚願見他!”柏夷父就立刻飭人前往宣召。不到多時,果然來了,向顓頊帝行禮。顓頊帝一看,只見那人生得方面大耳,長身,猿臂,而左臂似乎尤長,真是堂堂一表,年紀卻不過二十左右,便問他道:“汝名叫羿嗎?”羿應聲道:“是。”顓頊帝道:“朕因夷父師推薦汝,說汝善於射箭,想來一定非常精明的。朕從前以為這個射箭是男子的事務,也曾常常去練習過,但是總射不好。究竟這個射箭要他百發百中,有沒有秘訣呢?”
羿道:“秘訣當然是有的。臣聽見臣師說,從前有一個人,名叫甘蠅,他那射箭真是神妙,不但是百發百中,並且不必放箭,只要將弓拉一拉滿,那種走獸就伏著不敢動,飛禽就立刻跌下來,豈不是神秘之至嗎?但是,他卻沒有將這個秘訣傳人。
後來他有一個弟子,名叫飛衛,亦是極善射的,據有人說,他的射法還要比甘蠅來得巧妙。這句話的確不的確不得知,不過他卻有一個方法傳人。他有一個弟子,名叫紀昌,一日問他射法,他說道:‘你要學射嗎?先要學眼睛不瞬才好。’紀昌聽了就去學,但是不瞬是很難的,無論如何總要瞬。紀昌發起憤來,跑到他妻子的織機下仰面臥著,將兩個眼皮碰著機子,他妻織起機來,他兩隻眼睛儘管瞪著了看,如此幾個月,這個不瞬的功夫竟給他學會了。他又跑去問飛衛道:‘還有甚麼方法呢?’飛衛道:‘你從今要學看才好,將極小的物件能夠看得極大,極不清楚的物件能夠看得極清楚,那就會射了。’紀昌一聽,登時想出一個方法,跑回去捉了一個蝨子,用一根極細極細的犛毛將蝨子縛住了,掛在南面的窗上,自己卻立在裡面,日日的註定了兩眼看。起初亦不覺什麼,過了幾日,居然覺得那蝨子漸漸有點大了,三年之後,竟有同車輪一樣大,他就用燕角做了一張弓,用孤蓬做了一支箭,向著那蝨子射去,恰好射在蝨子的中心,那根犛毛卻是搖搖地並不跌落。紀昌大喜,從此之後,他看各種東西無論大小都同丘山一般大,所以他射起來沒有不中的。這就是相傳的訣竅了。”
顓頊帝聽了,點點頭,說道:“這個就是古人所說‘用志不紛乃凝於神’的道理,這個人竟能夠如此的艱苦卓絕,真是不可及,但不知此人後來的事業如何?有沒有另外再傳授弟子?”羿道:“論起這個人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他既然得了飛衛的傳授,照理應該感激飛衛,哪裡知道他非但不感激飛衛,倒反要弄死飛衛。一日,師弟兩個在野外遇到了,紀昌趁飛衛不防,颼的就是一箭射過去;飛衛大驚,閃身避過,還當紀昌是錯射的。哪知紀昌第二支箭又朝著自己射來,這才知道紀昌有謀害之心,於是亦立刻抽出箭來和他對射。飛衛故意要賣弄自己的本領給紀昌看看,等紀昌的箭射來的時候,就朝著他的箭頭射去,兩個箭頭恰恰相撞,兩支箭一齊落在地面,灰塵都沒得飛起,以後箭箭都是如此,兩旁的人都看得呆了。
到了後來,飛衛的箭少,已射完了,紀昌恰還有一支,兩旁的人都替飛衛擔憂,只見飛衛隨手在路旁拔了一隻小棘,等紀昌一箭射來,他就將小棘的頭兒一撥,恰恰撥落在地上,兩旁的人無不喝彩;那紀昌登時羞慚滿面,丟了弓跑到飛衛面前跪下,涕泣悔過,請從此以父子之禮相待,不敢再萌惡念,並且刺臂出血以立誓。飛衛見他如此,亦饒恕了他,不和他計較。你想這個人豈不是忘恩負義之極嗎!”
顓頊帝和相夷父等聽了,都說:“天下竟有這種昧良心的人,真是可惡極了!實在飛衛當時不應該饒恕他。”顓頊帝又問羿道:“汝師何人,現在何地,他的本領如何?”羿道:“臣師名叫弧父,荊山地方人,本來是黃帝的子孫。他從小時候就喜歡用弓箭,真是性之所近,所以無師自通的。他在荊山專以打獵為業,一切飛禽走獸,凡是他的箭射過去沒有一個能逃脫的。臣的本領比過去真是有天壤之別了。”顓頊帝道:“現在正值用人之際,汝師既有如此絕技,可肯出來輔佐朕躬?”
羿道:“臣師在母腹之時,臣師之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