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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議是懷著怒氣的,他們好好的清淨之家,安分守己……結果僅僅因為一個流言,就成了禍亂天下的罪魁。
還什麼改朝換代,天下興亡……要真是有什麼尼山鴻儒會保護他們,又怎麼會狼狽渡江,遷居衢州?
畢竟誰也不想被人懷疑成反賊頭子。
更何況南孔的命運已經跟大明綁在了一起,拔高明朝開國之功,也能彰顯他們南孔選擇的正確,苦盡甘來,守得雲開見月明。
至於會不會有人說北宗棄明投暗,那就不是他管得了的。
孔議的附和,讓徐景昌的話更有說服力。
當朝臣子,不管怎麼說,也必須承認,為了祭祀孔夫子,還專門封了一個衍聖公,又把曲阜幾乎交給了孔家,任憑他們兼併土地,魚肉鄉里。
所行不法之事,簡直沒人在乎。
這就是聖人後裔的地位。
試問滿朝勳貴,誰有這樣的福氣?
現在把徐達抬到了和夫子一般的地位,就算徐家不能橫行一方,那也要把孔家拉扯下來,這樣才公平。
事情到了這一步,徐景昌幾乎是大獲全勝,朱棣也是很滿意。
勳貴這邊,更是喜不自勝,老頭耿炳文熱淚盈眶,徐輝祖感慨萬千。
從今往後,大傢伙更能挺直腰桿了。
反觀文臣這邊,悽風苦雨,人人心思各異。
蹇義和夏原吉早就知道了朱棣心思,雖然身為百官之首,卻是不願意蹚渾水。
本該在祭祀問題上,話語權最重的禮部尚書宋禮,因為多次敗在徐景昌的手下,此時已經不敢言戰。
至於內閣方面,雖然都是學問精深的翰林,但是一來他們資歷淺薄,二來解縉任通政使之後,已經是事實的內閣之首,有他壓著,也沒人跳出來。
眼瞧著大局已定,可就在這時候,從文官堆裡,還是走出來一個人。
此人正是鴻臚寺卿鄭沂。
他在朝中似乎沒什麼存在感,但是他們家族卻是不一般。
朱棣賜給孔議忠孝第一家,又收了回來。
可鄭沂家裡頭卻有朱元璋御筆的“江南第一家”。
而且鄭氏家族,從宋朝開始,就人才輩出,不斷躋身官場……鄭家以孝義教導子孫,還編寫了《鄭氏規範》,明確瞭如何治家、教子、修身、處事的規範。
堪稱儒家提倡耕讀傳家的典範。
也正因為如此,才得到了朱元璋的讚許。
別看鄭沂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因為家族聲望,還有太祖皇帝的垂青,讓他有了超然的地位。
此刻站出來,誰也不敢小覷。
鄭沂先是向朱棣施禮,隨後道:“定國公年少有為,見解高明。僕十分敬佩,你言說大明乃驅逐胡虜而來,此話也頗有道理……只是此論和太祖皇帝的定論有些出入,為免衝撞祖制,僕不能不鬥膽言之。”
總算有人站出來挑戰徐景昌了。
而且還一上來就拿出了太祖定論!
好!
很有精神!
打死這個兔崽子!
而蹇義和夏原吉也瞪大眼睛,看著鄭沂……別看他語氣客套,但提到了朱元璋,這就是大殺器。
這倆人也隱隱知道,鄭沂所說的事情。
他們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如果能行還好,如果不行,這大明的天可就要變了!
兩個人憂心忡忡,絲毫樂觀不起來。
而在勳貴隊伍之中,也有明白人,老和尚姚廣孝默默聽著,臉上似笑非笑,他斜了眼徐景昌……小子,你要是扛不住,就快點求援吧。
老衲既往不咎,還能拉你一把。
徐景昌笑眯眯看著鄭沂,“我年輕,讀書少,懂得也不多。對太祖皇帝只有一顆忠心,萬萬不敢忤逆他老人家……若是有什麼錯的地方,還請明言。”
鄭沂點頭,“定國公,太祖皇帝曾言:元主中國百年,朕與卿等父母皆賴其生養,奈何為此浮薄之言?又說:惟我中國人民之君,自宋運告終。帝命真人於沙漠,入中國為天下主,其君父子及孫百有餘年,今運亦終。”
鄭沂還擔心徐景昌不明白,體貼解釋道:“定國公,太祖皇帝的意思,宋朝運終數盡,大漠出聖人,為天下之主,也是正統。只是百年之後,國運衰微,才有天命歸於大明,太祖皇帝提三尺劍,平定煙塵,一統寰宇,也是尊奉天命。”
鄭沂笑道:“我大明立國,乃是天命,承襲元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