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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收拾行李,你的心情有些複雜,便拿著充滿汗味的衣服到外頭洗。你似乎刻意地迴避他,連正眼看他都不想。他準備上車前,又到你身旁問你什麼時候回到麗江。你冷漠地說:“不知道,我一個人沒差,也許會走得更遠也說不定,你不用等我了。”你的口氣帶刺,想讓K也知道你的不滿,甚至報復。而K依然沒有回心轉意。K一走,你終於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失落與孤獨。
下行至中虎跳峽,岸石緊鄰在湍急的金沙江上,不到一米距離,水勢若再稍稍加大,則隨時有被滅頂的可能。傳說中的虎跳石,據守著江心,呈一猛虎躍跳的身形。你的視線所及,自西是百米幅寬的江水滾滾襲來,陡然至眼前江岸急遽收束,最後被東向的虎跳石左右排開,又猛然遭遇左右兩面峨然矗立的山臂阻卻,推開了它十分之九湯湯奔流之水,大量的江流便重新迴旋躑躅,少部分的則如瀑布般騰躍闖關。“亂石崩雲,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想必也不過如此爾。你也不知哪來的氣魄,一時忘記自我,竟敢逼臨蹲踞在最靠兇猛水勢一塊斜傾的岸石,任岸濤拍打,濛濛的水珠紛紛地墜落身上。你開始氣喘,開始暈眩,開始感到壓迫,分不清是感動還是難過。你真希望K也能看看這一切最浩大的聲勢。
爬回到山腰透過葉縫間,你轉身再一次俯視著中虎跳峽隱約的風景,驀地警覺自己的傻,如果剛才不慎失足滑跤落入江中,那豈不是沒救?也無人會知曉你的下落。你想起那宿店留言板上張貼著一張澳洲媽媽來此的尋子啟事。
一天之內,你步行八個小時,近三十公里路,總算找到老渡口。擺渡人緩緩地從對岸駛著馬達膠筏過來接你渡江。晚間你宿在大具村落裡的一個招待所。身體疲累發痛,你躺在床上許久,難以入睡,盤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上玉龍雪山繞繞或者到更遠的瀘沽湖?你莫名地想起K,不知他現在怎麼樣?早先對他的氣,現在想來卻可笑。
窗外星光大好,你起身走出閣樓外,憑欄吸菸,對空遙望,和著透白的煙氣,你的指尖探入銀河深處,用抽象的線,把錯落的星點連成一體。
幾天後你重回到麗江,雨已經不再下了,古城顯得更加熱鬧非凡。但你的心境似乎有所不同。
你終於開啟了腳踏車的封箱。SHIMARO LX27段轉換前後齒輪的變速器,輪圈組,登山胎,XTR吊點剎車系統,標名CAT的鋁合金車身(藍白黑的三色漆線),前後輪馬鞍行李袋,安全帽,兩副備胎,鵝絨睡袋,高山帳篷。在單車龍頭上鎖上最後一顆螺帽時,不知為何,你竟沒有一絲興奮的情緒。
最後一日待在古城,你又再一次走遍大街小巷,要買門票的木府大院,黑龍潭,你依然不願掏錢進去,而只選擇去聽了一場宣科的納西古樂而已。你也終於肯讓自己在城內的水畔餐廳奢侈地享用一次晚餐,欣賞浪漫的遊客放水燈浮漂於柔軟的水面上。偶然間,隔桌從德欽縣歸返的遊客們,傳來白馬雪山路上降雪的訊息,那些談論的話既像一則新聞,又像是夢,突然引起你心緒一陣不安的騷動。
然而,你只希望他們說的那一切都並不是真的……
瀘沽湖的女兒(1)
在邁進瀘沽湖前的十幾公里路,首先的印象便是那道橫路攔阻的閘門後方,坐著兩位蹺腳抽菸的男人,要你先買門票才讓通行。見到這樣的場景,你的心裡不禁暗自咒罵著:他們有什麼權利,圈圍出一個如動物園般的領地,把這些少數民族和大地資源,賤賣給來往的遊客。但不管你再如何地不情願,滿腹牢騷,為了進入瀘沽湖,你仍是掏出了錢買下過路的門票。
你想要到一處人煙罕見的世外桃源,在那裡,有獨特的傳說,原始的曠野,熱情樸實的人,把你擁入他們的懷抱。但你能去的地方竟是這麼多,也那麼少,一位稍微吃苦耐勞的旅者同樣能到達。你應該就此收斂自己的野心,或者保持高度敏銳的意識,去搜羅那些被人忽視的平凡部分;不然,你就得更加冒險犯難,把腳步挺伸到多數人無法企及的所在。總歸,兩者的擇取都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人類學學者已經一次次造訪這摩梭人的國度,研究她們母系社會裡特有的走婚制度;好奇的遊客們,自然也不會錯過這神秘風俗色彩的箇中奧妙。沿著環湖公路走,你未在那極負盛名的落水村停歇,因為那裡一切配置都是為了觀光的旅行團而設。你循著地圖上的指示,繼續朝北行,繞過一座山樑後,遇到的裡格村落顯得較為冷清寂寥些,或許,這才是適宜你落腳的地方。
裡格村的十幾戶民居全是傍湖而建,每戶的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