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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習慣獨自在外面的時候,為自己付帳,給自己揹包的生活。獨立得感覺不到自己的脆弱。在冰冷的夜雨中,我踏上開往虹橋機場的班車,體會著一個異鄉人的漂泊心情。
那時起,就在心裡留下一個結。
幾個月後,我又到了上海。那時在上海有了一個網上認識的朋友。朋友陪著我從汾陽路一直走到人民廣場。也有細細的小雨點,輕打在臉上,溫暖安寧。路過一個精緻的小店鋪,朋友買了一個天使木偶送給我做新年禮物。兩個月後,他就結束了在上海好幾年的闖蕩,回到了他自己的城市。朋友說,上海不適宜外鄉人。這不是個溫情的城市。
可是我心裡有一個結。
在地鐵的玻璃窗上,我見一張花朵一樣頹敗蒼白的臉。在黑暗的疾馳中,體會著生命飛掠微微的暈眩 。
最早的一次旅行是17歲的時候,去黃山。
在杭州轉長途汽車,是酷暑的天氣。一路安徽在鬧水災,汽車開過的地方,能看見許多被淹沒掉的稻田。
車開了整整有6個小時。我看到女孩把臉枕在男友的手心上睡覺。一張臉洋溢著安寧的幸福。也記得自己強忍著睡意,提醒著自己不要把頭靠在了身邊男人的肩上去。
沿途我看到泡在河水裡面的豬的屍體和農民擔憂的臉。感觸深刻。
在黃山過的那一夜,床鋪是潮溼的,我把雨衣裹在身上,聽見夜風和松濤呼嘯的聲音。一早就起來去看日出。早上山頂上太冷。一個來自青海的男人把他借來的棉大衣給了我。他說,每年你都要讓自己看一次日出。讓生命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
高高的懸崖上面,掛滿生鏽的情人鎖。在一塊岩石上面,有人用刀刻了我永遠愛你。
但是人性的脆弱和複雜又如何去面對自然的滄桑呢。沒有海誓山盟。只有一刻的感動。
那時我想著,如果我和我愛的人會到黃山,我不會去掛一把鎖。那把鑰匙扔得不管多遠,離別還是在命運的手心裡。
我只想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看雲飛雲落。直到日暮。感激這一刻有他分享。
一刻就夠。
生活的艱難。愛情的無常。自然的恢弘。
在別人替我拍的照片裡面,我看見燦爛陽光下自己眼睛中的憂傷。那年我讀高二。
去過的最北的地方是北京。
父親給了我三千塊錢,說你該到祖國的首都去看看了。那年我22歲,即將畢業。
和我最好的朋友喬一起去。她在失戀,想到遙遠的地方去嘗試遺忘。
我們買了臥鋪票,火車坐了差不多兩天。
晚上喬擠到我窄小的鋪位上來,對我說她的故事。那些一段一段的情節,美麗的,痛苦的。在火車軌道有節奏的撞擊聲中,喬溫暖的眼淚一滴一滴掉落在枕上。
深夜我從睡夢中醒來,火車停靠著。我看見燈火通明的站臺上,豎著南京的牌子。那時心裡突然一片寂靜。非常宿命的一種感覺。覺得自己以後肯定會去那個城市。而事實上,我後來去了南京,果然很喜歡它那種沉安靜的氣息。
連大街兩旁的樹都是清朗樸實的。
少年時班上有個南京男孩,瘦瘦的,數學很好,笑起來眼睛是彎的。平時總是來逗我,把我逗哭後又哄我高興。初中畢業時,班裡組織了一場電影。他等我一起回家。兩個人傻傻地坐著公車繞了城市一大圈。記得黃昏灰紫色的天空,有鮮紅的夕陽。他對我說他以後要回南京去。後來他果然回去了。
在長江大橋上,我走了一個來回。想著他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少年單純溫暖的友情變成了回憶。
然後火車一路開過去,從南到北,風景漸漸從南方的青翠鮮活轉向北方的荒涼單調。一路經過山東,河北,所有我只在地圖上看到的地方。到北京的時候,是深夜12點多。
整整6天。我和喬在北京,過得快樂而充實。拿著地圖到處跑,拍掉4卷膠片。
喬說回去後就要過堅強的生活。可是在北京到上海的特快上,她就開始想念他。
但是如果不回來呢。我有時想。沒有什麼感情是不能代替的吧。
曾經有個南方的女孩,為了忘記一個人,而跑到那麼遙遠的北方去。
北方,好象是心裡一個解脫的地方。可以卸下過去,重頭來過。
我後來一直沒有去過再往北的地方。
那是一段傷感的旋律。在心裡可以輕輕地哼給自己聽。
後來我和喬也失去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