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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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炮帶兵的搶了去。
當時,所有帶兵的人都沒有理由和第二炮兵搶兵源。因為二炮是保密部隊,對“又紅又專”人才有優先選擇資格,就象今天的高考,清華北大有居高臨下選擇權一樣。
1972年12月3日上午,我戀戀不捨地看了看我的課桌,我的同學,我的教室,我的各位老師,我的操場,我的學校,早早地回到了家。
娘看到我這麼早就放學了,預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淚水早已溢位孃的眼眶,娘哭了,哭的很悲切,很傷心,任憑淚水順著臉龐流到胸前,滴落到地面上。
我也哭了。
我把紅色的應徵青年入伍通知書從書包裡慢慢的掏出來,立正姿勢,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娘。
娘無聲的接過那張紙,完全忘記她要大笑三聲的賭氣話了,大滴的淚水把通知書染成了星星點點的暗紅色。
家裡就我和娘兩個人。
天地間彷彿凝固成了一體。
我和娘就這樣一直淚眼對淚眼,模糊的眼神久久不離。我感受到了生死離別的滋味。可能一個小時,也可能兩個小時,娘終於說話了。娘說:“到部隊好好幹,聽領導話,爭取入黨,爭取提幹,不要和人家打架。你要和人家打架,娘要知道了,還得打你,知道嗎?”我一個勁的點頭,完全忘記我的小本上娘打我的記錄,完全忘記長大後我要對娘以牙還牙的誓言。
“娘要去送你,你同意嗎?”娘平生第一次向自己的兒子請求著。
我無聲地堅決的搖了搖頭。
娘無聲地推開她自己的房門,輕輕的掩上,一個人繼續輕輕地哭。
1972年12月4日,我離開家門到縣委黨校集中,穿上了草綠色的軍裝,領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當天中午,第一次吃到大盆的紅燒豬肉,第一次吃到帶有蘇打水的大饃。我一口氣吃了5個大饃,終於體會到了吃飽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美妙!當時縈繞在大腦的就是四個字,叫做“酣暢淋漓”。當時規定我們不準再回家了,有事要請假,不準擅自出去不然就要受處分。
同學們成群結隊的來看我,目光都是慕慕的。
父親和弟弟妹妹也來了,目光卻是茫然的依依不捨的那種。父親拿出一個綠色的塑膠肥皂盒,說,這是你娘給你買的,留你洗衣裳用。你娘還說,她不來送你了,怕她忍不住掉眼淚,對你影響不好。我一邊聽著,一邊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其實,我的心在哭。
1972年12月6日早晨,我乘座草綠色軍用卡車,在人們的鞭炮聲、鑼鼓聲、口號聲、告別聲中,離開了這個生活了18個年頭的小縣城。我站在車廂的最後面,目光急促的在人群中搜尋著,我看到了這個同學的父母,那個同學的弟弟或妹妹,我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同學熟悉的臉龐,但是,我沒看到我的娘……
過了好多年,有次我問娘,我當兵離開家那天,你真的沒來送我嗎?娘笑著說,憨孩子,娘那天一大清早就到縣委黨校門口了,親眼看著你站隊,看你上車,看你傻呼呼地亂看,娘就知道你在找娘。滿大街這麼多人,娘差點喊出了聲,娘那天沒哭,真的沒哭,孩子參軍了,長大了,該離開娘了,能對國家有用了,孃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娘哪能哭呢?娘那天感覺光榮,有面子,親戚鄰居,老師同學,都對我道喜呢!
離開家兩天後,我到了河南省盧氏縣一個叫麻家灣的小山村,開始了新兵連的集訓。三個月後,分配到了安裝連,睡了一夜,又被調到了特務連,在測繪排裡幹了一年多,被抽到團司令部工程股幫忙,後又到軍部工程處幫忙半年左右,最後又回到測繪排。
我無論怎麼苦幹,也沒能入上黨,更沒有提幹的希望,因為我文化偏高,在那個近200人的加強連裡顯得尤其突出,儘管我只是一個沒擁有多少實際知識的高中生,但在大家的高調評價聲浪中,我變的清高,孤傲,剛愎自用,再加上經常到團部軍部去幫忙,就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了。最後發展到經常和大個頭的戰友打架,打不過人家就操槍拼刺刀,有時還真的端著上了子彈的槍撒野,很多次差點出了人命。有次,差點把和我一個縣的一個姓崔的大個子一拳打死,幸虧搶救過來了。
3年的服役期終於滿了,因為我太張狂,極力主張測繪兵苦練業務技能,因為當時全軍正處在反擊右傾翻案風批判*的風口浪尖上,全軍都在找靶子,團裡很自然就把我樹為批判物件——一個堅決走白專道路的反面典型。
結論是服役期滿了就要退伍。
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