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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可能見之香火神異。
若白沚捨棄肉身,只怕用不了兩三百年便可成為一方神官,堪比城隍。
可他絕不會拋棄肉身而去追求那依靠人類信仰的香火神道,未來不能掌握在別人手中,只能由自己把握。
每日白沚都會在漫天的禱告中尋覓個信徒,點化他們完成所求。
他不是有求必應的慈悲者,只有虔誠敬拜柳仙的人,才會有可能得到他的感應。得過他點化的信徒自然會更加崇敬,沒有得到回應的信徒便只能尋覓其他神靈,也算是
給萬蛇山這附近幾十個村子裡的土地公們一口香吃,畢竟吃獨食,遭眾怨,並不划算。
而且,人有人道,神有神道,白沚從不輕易強加干預凡間人事,若拜神能得到一切,那還會有人辛苦勞作嗎?
但也有例外之時。
比如某些與他有著幾分人間香火情的人類。
白沚視角中看到了一個婦人跪在高大的柳仙廟前,虔誠祭拜著,舉三根香柱,誦心中所求,那嫋嫋白煙不散不斷,帶著婦的希望送到了白沚身旁。
淡淡香火煙霧輕散隨風去,他自語道:“看來要往人間走一遭了。”
第二日晨起,是個多雲多霧的天氣。
白沚踏著露水草叢走過沼澤,幻形術再次化為前世容貌,不過今日穿的是白衣長袖衫,隨著一步一行微微擺動,挺拔身影走入淡淡山霧裡,一陣山風吹拂而來,帶動山霧如潮水流動,掀起了白沚的衣角。
他彎下腰,看著沼澤中游來游去的蛇兒們,輕笑道:“今兒個少不得要借用你們一下了。”
說罷伸出長袖一揮,一股吸力捲起了八九條蛇兒被收入寬大衣袖裡不見蹤跡。
一片杉木葉被山風吹動悠悠落下,白沚未看一眼便伸出右手,中、食二指恰巧夾住了落葉,雙指間轉動綠葉,眨眼化作了一柄檀香木扇。
“唰”的一聲,木扇被單手展開,白沚左手輕負腰後,右手搖動檀木扇取涼兒,俊朗容顏輕笑一聲,走入人間。白衣踏霧行,公子游世去。
……
陰州,下河村,盧氏宗祠前,一個身著青墨銀線富貴衣的員外雙手背後,在他身後站著十數個身著黑衣的家丁。
楊員外打量了身前這座頗為宏偉的宗祠,笑道:“盧氏宗祠沒想到這般大,便把這塊地拿了抵債,還有祠堂裡的東西全部都歸我楊家了。”
“什麼?楊狗賊,你竟然敢毀我盧氏宗祠?我盧氏列祖列宗都不會放過你的。”一個差不多三十餘歲的書生緊張的護著宗祠,“楊狗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良心?”楊員外啪的一聲掌摑了書生的臉,當即把他打的跌倒在地,嘴角出血。
“你下河盧氏百多年前不只是一個家生子擺脫奴籍了,方才有了數十年的風光。你爹雖然去了,可他賭場裡欠下我的三百兩銀子還沒有歸還呢,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就是伱告到官府,也沒得跑。”
“你該死!楊狗賊,若不是你做局騙了我爹賭錢輸光家產,否則我爹怎麼可能會欠下三百兩銀子?”盧秀才勉強站起身來,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跡,“我就是要上縣城裡告你這狗賊,不但做局騙錢,還毆打秀才!
莫說你只是個鄉野紳士,我盧玉堂有功名在身哪怕七品知縣也不敢對我隨意動私刑,更何況我盧氏好歹也是八品寒門,你……”
“你什麼你呢?”一個壯漢家丁一腳再次踢倒了盧秀才,“我家老爺乃是知府大人的表哥,一個知縣你敢告,他敢審嗎?”
楊員外一擺手,家丁停住了。
“盧玉堂,今天你這盧家祖宅歸我楊家了,再補給你十兩銀子算是補償了。盧氏一門就你一個獨苗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盧氏斷子絕孫。”
這時,村子裡百姓也都遠遠的跑來看熱鬧了,卻沒有一個敢出頭的。
一個家丁帶著盧秀才的結髮妻走了過來,楊員外打量了這個女子,才大聲道:“盧秀才,你倒是好福氣,取了個美嬌娘。
今個,也當著眾鄉親的面做個見證,你盧玉堂的親爹,生前在我家賭館欠下了三百兩銀子,現在盧秀才願意用這座祖宅和祠堂償還欠款。
我看他可憐無家可歸,便給了幾十兩銀子讓他另尋安家。”
盧秀才雙眼通紅,不甘的看著楊員外那得意的嘴臉。
他的結髮妻盧氏卻站出來,呵斥道:“楊員外,我家相公可是秀才,你收房償還欠債無可厚非,但你對我家相公動了拳腳,破了面相,怎麼也要賠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