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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播出的日子,那天夜裡,他聽到了冤魂的哭喊聲……
接著,他馬上意識到,今天是星期五,正是“歡樂家家傳”節目應該播出的日子,他又失眠了!
果然,一個淒厲、陰森的聲音響起來:“汪瓜子啊!你死得冤藹—”
他猛地哆嗦了一下。
是汪瓜子的聲音,周角太熟悉了。
不但周角熟悉,成千上萬的觀眾都熟悉,她每週都在電視裡露面。
那聲音好像是從三樓傳下來,好像順著窗外松花江的水面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好像從深深的地下冒出來,好像從電話的撥號鍵裡擠出來,好像是從電視機的殼子裡滲出來,好像是從床下鑽出來……
他慢慢坐起來,豎起耳朵細聽。
沒錯,那撕心裂肺的呼喊,拖得長長的,就像上吊被拉得失去正常 比例的死屍。它隔幾分鐘就出現一次,忽近忽遠,總是這一句,就像一段永遠重複的錄音。
汪瓜子回來了!
周角早就想到,這個鬼魂一定會回來的,因為她在掉腦袋之前,曾經拼命呼救,可是,1號樓裡沒有一個人管她。
他想跑出去,問問別人是不是也聽到了,卻不敢動身——萬一敲所有的門都沒有人,那他非嚇死不可。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音消失了。
周角在黑暗中慢慢躺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汪瓜子的聲音一直沒有再響,樓裡沒有任何聲音,死寂中隱藏著更深邃的陰謀。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然決定走出去,到三樓汪瓜子的那套房子看一看——好多人就是被這種忽然產生的莫名其妙的念頭支配,最後送命的。
他坐起來,靜靜地穿好衣服,然後輕輕開啟門,探出腦袋朝外看了看,然後走了出去。
樓道里的光線很古怪,暗暗的,有點綠,就像狼的眼眸。
他聽見好像有人在爬樓,腳步很慢,很輕。他想,一定是有人也聽到了那詭怪的哭叫聲,想到汪瓜子的房子看看。
他加快腳步,追上去。
在二層三層的拐角處,他看到了這個人的背影——是米環,她可能剛從外面回來。她一定沒聽到剛才那可怕的聲音,要不然,她是絕不敢在她的房子裡住的。
“米環!”周角叫了她一聲。
米環愣了一下,停在樓梯上,慢慢回過頭來。她的臉色在暗綠色的燈光裡顯得有點怪異。
“你怎麼還不睡?”
“剛才我聽見……”周角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了。
“你聽見什麼了?”米環追問道。
“可能是……幻聽。”周角說。停了停,他問:“你剛回來吧?”
“我早就回來了。”
“那你……”
“我在散步。”
周角一下警覺起來:“這麼晚了,你散什麼步?”
“我天天夜裡都要登樓梯減肥。”
“那你聽沒聽到……剛才的聲音?”
“什麼聲音?”
“汪瓜子的聲音!”
米環笑了,那種笑讓周角有些冷,她說:“她不是死了嗎?腦袋都掉下來了,怎麼還能說話?”
周角緊緊盯著米環的臉。這張臉和米絹太像了,如果不是頭髮短一些,簡直難以分辨。
樓下靜悄悄的,一層和二層沒有一點聲音,周角懷疑除了他和她,這個樓裡的人都不在。
站在這個拐角處,周角可以看到三樓301室和302室的門,它們都黑糊糊地關著。
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三樓上死了兩個女人,現在,只有米環一個人住在這裡,她竟然不害怕。
周角的目光慢慢滑下來,盯住了她脖子上圍的那條圍脖。
那是一條白毛線織的圍脖,七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種,長長的,厚厚的,在脖子上繞一圈,一頭垂在胸前,一頭垂在背後。這種笨重的圍脖早過時了。
現在這個月份,大街上的女孩都穿上了裙子,露出了大腿,而米環半夜三更卻戴上了圍脖,這不是很怪嗎?
周角驀地想起了躺在火葬場裡的米絹,她的腦袋被縫在了身體上,可以看見歪歪斜斜的線繩和黑糊糊的介面……
“米環,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戴圍脖幹什麼?”
米環伸手摸了摸圍脖,說:“怎麼,不好看?”
周角不自然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