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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底存不存在。
不管睜眼還是閉眼,他眼前總是出現“方難”舉著掏耳勺的樣子,趕都趕不掉。
他的思路就像一隻手,順著“方難”這根藤,曲裡拐彎地摸上去,摸上去……
突然,他摸到了一張臉,嚇得一哆嗦。
這是一張神出鬼沒的臉,他重重地說:“相信我,對於偵探這個角色,我會比任何人都演得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宋睡著了。
恍恍惚惚,他走上了大街。沒有一個行人,也沒有一輛車。這不像是北京的大街。
小宋有點害怕。
突然,地下通道里擁出來一些人,他們黑壓壓地圍住了小宋,手裡都舉著銀質的掏耳勺,紛紛問:“你掏耳朵嗎?”
小宋恐懼至極,想突圍。
那些人一個挨一個,只有一個空當,剛好透過一個人。
小宋剛剛衝過去,就聽見那個空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遊客670407。”
結了仇
一輛挺破舊的卡車,“哐當哐當”地行駛在冰天雪地裡。
太陽剛剛升起來,雪地上閃爍著刺眼的光。
近處有樹,遠處也有樹,稀稀拉拉,雪野顯得光禿禿,樹上也光禿禿,連一隻烏鴉都沒有。
駕駛室裡擠著四個人,一個是厲雲,一個是司機,還有兩個幫忙的人。
厲雲的奶奶一個人躺在後面的敞篷車廂裡,她的身上蓋著棉被,把腦袋矇住了。
這條柏油路多少年都沒有人修補了,像一條千瘡百孔的褲腰帶。
車一路都在顛簸。
厲雲時不時地開啟車窗,朝外撒一把紙錢。
突然,那個司機把車停下了,對厲雲說:
“你下去看看,她翻沒翻身?”
厲雲下了車,蹬著車輪爬上車廂,看見奶奶平躺著,她身上的藍花棉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霜。
他的心狠狠地酸了一下。
幾個小時前,她還在床上慢慢轉過頭看了厲雲一眼,無力地說:“你別看我了,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可現在,她一個人躺在這冷冰冰的車廂裡,想必已經凍硬了。
寒風把厲雲頭上的白色孝布刮起來,擋住了他的眼。他跳下來,爬進駕駛室,低低地說:
“走吧。”
火葬場在小城南,四里。附近沒有人家。
這裡是老火葬場,北郊最近開了一家新火葬常那家新火葬場收費比這家老火葬場高,於是厲雲選擇了這裡。
他是一個低薪階層,每一筆錢都要算計。
另外,他家靠近城南,到這裡來車費便宜些。他是自己僱的車,沒有打電話叫火葬場派車,這樣花錢少一些。
卡車開進了火葬場的大門,停在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前。
司機說:“焚屍爐就在這個房子裡。”
這是一座老房子,牆腳的磚都破損了,像參差不齊的牙。房子很高大,像個廟堂,不過,它沒有廟堂那種安詳、超脫的氣質,卻有一股陰森的感覺,好像一個沒有五官的人緊緊繃著臉。
那房子有兩扇對開的鐵門,鏽跡 斑斑,很不周正,中間裂著一條大縫子,裡面黑糊糊的。
鐵閂上掛著一把挺大的鎖。
離這個焚屍房很遠的地方,有一排看起來很整齊的平房,那是辦手續的地方。
厲雲拿著死亡證明,去辦手續。
那房子裡有整容室,告別廳,停屍房,骨灰存放間,冷藏室之類,但是他沒看見幾個工作人員。現在是正月,剛剛過完大年。
厲雲走進一間暖和的辦公室,那裡面總共有三個人。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趴在辦公桌上,正在擺撲克算卦,他穿著一件藍大褂。
一個瘦小的老頭站在一旁觀看,他也穿著一件藍大褂,只不過他的藍大褂瘦小些。
床上坐著一個壯實的中年男人,低頭緩慢地嗑著瓜子。他也穿著一件藍大褂,已經很髒了。
“請問,哪位開票?”厲雲問。
那個擺撲克的小夥子抬頭看了厲雲一眼,很不高興地收起了撲克,傲慢地說:“證明。”
厲雲急忙出示了死亡證明。
那個小夥子看都沒看,就塞進了抽屜:“要骨灰盒嗎?”
“要。”厲雲說。
他站起來,帶厲雲走進另一個房間。
那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