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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駕照Permit,可不可以帶我去呢?”
。。。“可以,週五我沒什麼事。”
她邊上跟著一個姿色平庸的女生。她介紹說這是她們一起來的新生,姓薛,也去考證。
DMV大廳的角落安放著四五個考棚。她們領了題,坐在那裡安靜地做著,我盯著頭頂叫號器上越來越大的數目,偶爾看一眼她們的背影。
很快她們就做完了。不出意料,兩人都高分透過。
“怎麼慶祝一下?”我笑著問她們。
她欲言又止,看著小薛。後者說自己已跟別人預祝過。說著,又轉頭問小姑娘:“晚上我們要去打保齡球,你去嗎?”
她說:“我就不去了。”
我們把小薛送回家。我問小姑娘:“現在去哪裡?”
“回家。”她很乾脆。
我們一路沉默到了她家。我告別。
但是,車子開出沒多少路,我又打她電話,問她去不去吃飯,“我們有個飯局。”
“好啊。”她答應得也很乾脆。
過了一會兒,她又打電話過來,問我是不是跟老陳他們一起吃飯,因為老陳下午邀請過她,但她拒絕了。
“我不知道,我是跟杜老師約的,他可能叫上他們了。”
“。。。不過也沒關係。我去好了。”
我心裡挺高興。但是這高興只持續了半個小時。她又打來電話,說很抱歉,晚上她師哥王德宏在家裡請客,她還是不去我們這邊了。
第六節
週日我和老杜去一個叫“罐子”的酒吧消磨時間。“超碗”杯橄欖球決賽正在進行。酒吧裡擠滿人,幾臺懸掛的電視像用透明的絲線把大家的頭頸牽往螢幕的方向。這種攻守瞬間易勢的群體運動比起足球,更容易激發男人的血性。
在四周的喧譁中我們喝了很多啤酒。老杜讓我儘管喝,他請客。
是他看出什麼來了,要同情我一把?我想。然後想,看出來就看出來好了。我管得了那麼多嗎。
周圍始終很吵。眼裡的人影不斷晃動。搖腕子的調酒師。彎腰的女侍。啪嗒啪嗒拍著鄰座肩膀的飲者。我漸漸進入一種興奮的狀態。這樣挺好。好像沒那麼難過了。
最後,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隊大贏芝加哥熊隊的時候,所有人都很激動,口哨聲,叫喊聲,響成一片。我大叫:“Fuck the Bears!”
旁邊有個戴棒球帽的老美醉醺醺地衝我說:“Fuck you!”
“Fuck your Mom!”我操起還剩下兩三口酒的酒瓶子就往他走去。老杜還算清醒,用力把我拉出去。。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七節
我說過我們這個城市有很多華人,多得可以形成華人基督教會。教會里有多少人是真正的信徒呢?我其實對這個並不關心。我和大多數留學生一樣,關心的是他們什麼時候搞聚餐。是我們的中國胃讓我們變得如此猥瑣,以至於利用別人的信仰嗎?也許是吧。但也許更是因為寂寞。熱鬧的場面總令人愉悅,沒人能扛得住漫無盡頭的獨處。我年輕時很喜歡的一個歌手有一首歌,名字就叫《寂寞像是一團烈火》。出國頭兩年,我的二手車裡,還經常播放他的碟片。後來我就不放它了。那些曾經令我熱血沸騰的音樂,也不能幫到我什麼。這片安靜的天地,像一塊海綿一樣,吸收,吸收,你的喜怒哀樂,慢慢地就都不見了。
再後來,連那張碟片也找不到了。
比聚餐更有吸引力的是新年晚會。通常它是附近幾個學校的中國學生會合夥對央視拙劣的春晚的複製。複製是全方位的,你甚至可以看到芝加哥領事館的官員們像春晚中的國家領導人一樣發言和鼓掌。我們,從另一面講,也像大多數收看春晚的觀眾一樣,並不關注他們說出些什麼大道理。我們圖的是個熱鬧。哪怕臺上講話的是洪七公,我們又豈會在意。
除了這個年復一年的正宗,各個圈子的華人還會組織一些小規模的晚會。魯萍從不知何處得來訊息,週日晚上城西有個小年夜晚會,有卡拉OK。她讓我開車帶上她和小姑娘一起去。恰如千百個在美國拿獎學金唸書的女博士一樣,魯萍十分節省,雖然自己有車,總是捨不得開。假如別人問起理由,她就會說不能開高速。
到了那裡,進停車場時,小姑娘眼尖,說:“咦,林飛燕。”
林飛燕從一輛野馬車上下來,俯身揮手,轉身走向大門。那輛車掉頭離開。
“誰啊誰啊?”她們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