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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杖落下來,劇痛中好像五臟六腑都跟著一震,譚昱只覺一股腥甜上湧,痛苦中手指用力扣入青石板間,再用力,指尖被石板磨得一片血肉模糊。
再一陣劇痛壓過來時,譚昱牙都咬得發了麻。
“住手!”阿禮邊往前趕邊喝,喊到第二聲時院中幾人方才聽見,正要再落下去的竹杖猛然剎住。
阿禮幾步走進去,一眼看見地上癱著的人赤|裸的脊背上青紫一片,還有幾處已滲了血,出言便喝問:“誰下的令!”
兩個對箇中隱情心知肚明的宦官頓時心虛得低了頭,相互一睇,沒人敢在大公子面前說是王爺吩咐的。
“誰下的令!”阿禮又喝了一聲。左側那個滯了滯,只得如實回話:“是侍衛統領。”
“叫他來。”阿禮沉然道,想了想,又適當地將這立威的機會勻給了弟弟一半,“讓他跟世子回話去!”
“是……”宦官們一應,立刻逃也似的溜了。阿禮再看看譚昱背上的傷,自己心裡都瘮得慌。
他好生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伸手一探鼻息,見還有氣又拍拍他肩頭:“醒醒?你怎麼樣?可還能說話?”
譚昱在半夢半醒中聽到聲音,想要應話嗓中卻又湧了一股腥氣。
“咳……”他不適地咳了一聲,濺出一片血點,驚得阿禮心裡一慄。
譚昱邊緩神邊竭力地抬了抬頭,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大公子,然後又在恍惚中注意到大公子衣襬上被濺上的血點。
他下意識裡覺得這下更是死定了,想開口告個罪,神思卻不受控制地愈發模糊起來,一個字都沒說出,就再度昏了過去。
這可壞了!
——阿禮看他這樣,心知能不能救回來是件說不準的事。再想想蘭婧方才的激動,當下都不敢再去見蘭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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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小半刻後,一間書房裡坐了臉色格外難看的兄弟倆。
阿祚聽大哥說完後深緩了口氣:“所以這是死定了?”
“說不好……我看懸。”阿禮坐在那兒支著額頭不看他,阿祚又問:“那統領假借父王的意思瞎傳令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阿禮點點頭:“嗯,這個沒跑兒。”
然後他就聽到三弟一聲冷笑。
這笑聲讓阿禮不解地抬頭看向三弟,打量了他一會兒,問道:“你打算怎麼辦?這事怎麼跟父王母妃回話合適?”
“大哥您跟他們說說那侍衛的傷勢就是了,讓母妃著人尋個好大夫來給他,若能救回來還是要勉力一試的。”阿祚道。
阿禮讚同他這個說法,頷了頷首,又問:“那那個統領呢?”
“這先不用跟父王母妃說。”阿祚說著,挑眉睃了眼窗外那個已經跪了一會兒的身影。後槽牙一磨,一聲邪笑,“我先收拾他。”
阿禮:“……”
他心下笑說三弟你可以啊?然後就甩了個苦差事給他:“那蘭婧那邊也交給你了,我就不去同她說了,辛苦!”
“哎大哥……”阿祚神色立變,然則阿禮甩下這話起身就顛兒了,氣得阿祚一拍桌子。
“殿下……?”候在門外的宦官探頭往裡瞧了瞧。
阿祚氣息一沉:“去叫四弟來!”
四弟可不能怪他欺負他。
要怪也得怪大哥!全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