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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比畫遮擋了半邊容貌,只餘一雙靈動眸子,“這你也能認出來?”
我淡笑不語,算是預設。
我不說話,卻管不住小丫頭的好奇。亦蝶蹭在我的身邊,“喂,你是不是受了虐待偷跑出來的啊?”
“我受虐待?”女子手指點著自己的鼻尖,杏眼圓睜,“誰敢虐待我?當初從‘梁墨’過來的時候我就和班主說好了,姑娘我不過是在班子裡幫忙,樂意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結果那死老頭不給我工錢,非要我再跳幾天。沒錢就沒錢吧,我不要了。”
她瀟灑的靠上車壁,舒服的嘆息,“就說姑娘天生運氣好,才走兩步就看到你們的車,反正我也沒想好去什麼地方,停哪算哪。”
這女子,率性直爽,沒有半分矯揉造作,隨意舉止竟讓我心生羨慕。
想去哪便去哪,何時我才如她這般放下一切恣意暢遊?
今生,怕是無望了。
她的手指擦過鬢邊,破爛的衣衫隱隱約約露出肩頭褐色的印記,象是……圖騰。
她側臉,正巧捕捉到我的好奇。順著我的目光將視線落回自己肩頭,她大方一笑,“這是烙印,家奴的烙印。”
家奴!
一般都是有罪之臣被皇上降旨懲罰,或是滅國的貴族成為他國階下囚時的印記,一旦為奴,世代為奴,子孫也逃避不了生下即被烙印的結果。
她祖上,是‘梁墨’的罪臣?
“還沒請教姑娘姓名。”
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當年從‘梁墨’出來的時候我就沒姓了,叫我青舞吧。”她眼珠子轉了轉,如星閃亮,“喂,我沒錢沒衣服,不如我幫你做事,你給我錢吧。”
39 人生八苦 誰能放下
莫府的日子,清寧安平,沒有波瀾卻不覺枯燥。一月轉眼而過,我竟毫無察覺時光的流逝。
莫懷旻施用針灸之術給我調理著身體,疏通著我細弱虛沉的筋脈,隨著天氣的轉暖,我的精神也愈發的爽利。
哥哥的書信偶有來往,無非關心著我的病情如何,在莫府是否開心之類。絕口不提關於他那懸著的賜婚之事,我想問卻又不知如何下筆,索性不問了。
透過信箋我倒是得知了一個讓我微有些開心的訊息,就是‘梁墨’送來議和之書,願意與‘紅雲’修好,從此邊境再無戰事。
銀針刺破肌膚扎入穴道中,有輕微的麻,絕稱不上疼。
“哎呀……”一驚一乍的聲音在耳邊吵鬧,“痛啊,小姐痛啊。”
“亦蝶。”我手指伸向茶盞,“水涼了,去燒些熱水。”
她拈著手帕,在手心裡揉攪著,悲苦的望著紮在我手臂處的銀針,一臉泫然欲泣,“小姐你忍著啊,我去去就回來。”
目送她出門,這才向著莫懷旻歉然一笑,“她是個忠心的丫鬟,只是吵鬧了些。”
莫懷旻幾不可見的微點了下頭,神情柔和。
艾條在針頭上方燃起如絲青煙,清爽的藥味瀰漫開來,微熱的感覺從針尖傳來,緩緩的潤入筋脈中。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效,我只覺得脈絡舒暢,全身暖暖的。
“殘留的藥性幾乎已全部去除了。”他放下手中的艾條,伸手啟針,“明日就不用施針了。”
再是冷靜淡定,在聽到這樣的話時依然忍不住的笑了,這些年壓在心頭的大石搬開,整個人都輕鬆了。
“不過……”他語音稍停,“常年筋脈淤積藥性入體,已經損了你的身子,加上你先天太弱,即使疏通筋脈也比不得常人康健。”
我默默的點頭,心下明瞭他說的話沒錯。但於我而言,能夠不受病痛日夜煎熬之苦已是往日想都不敢想的事。
起身對他深深下拜,“凝卿曾自認活不過二八之齡,能有今日已是萬幸,莫公子再造恩德,凝卿無以為報。”
他微挪兩步,雙手揹負身後,清冷的目光緩緩投注在我的臉上,“你心脈太弱,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太費心神,與你無益。這次病發就是你思慮太過導致筋脈受損。若是常年如此憂思冥想,只怕他日終會復發。”
“那我本身的病如何治?”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無法根治,不然也不會提及復發。
他沉吟片刻,“先天之疾,從醫理而言幾乎難以完全去除,小姐若肯放寬心胸舒襟展懷便是最好的藥。”
“那你的意思是我已不需要再施針服藥了?”
他這一次的沉默更長,低頭思慮。在長久的等待後,終於悠緩開言:“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