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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懊惱地站在花叢中,恨不得能咬死自己,抬眸間,隱約看見有人坐在花亭中間,好奇之下朝那邊走去。
花亭正中坐有一婦人,此婦人不過二十,身穿素袍,頭戴鳳冠,姿容絕世,儀態萬方,舉止雍容端莊。
她身邊坐著一個著明黃色綢衫的孩童,孩童一雙靈動的大眼打量著站在對面,垂首站立的一個人。
婦人如水般的雙眸,溢滿了悲傷。她盈盈地看著對面,垂首而站的那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箬溪,獨孤家與風槿日後便要託付於你了,你莫要為姐失望。”
獨孤箬溪一身紫紗袍,他緩緩地將頭抬起,燦若晨星的眼眸,憐惜萬分地望向婦人:“姐姐莫要太過傷心,先皇已去,我獨孤家與新皇還離不開姐姐。”
訾槿好奇地打量著獨孤箬溪,看來看去卻越是感覺,他與燼陽公子有七分相像。
獨孤皇后憐愛地撫摸著女童的頭:“是啊,槿兒還是那樣的小,那樣的小……箬溪……姐姐有一事相求於你。”
獨孤箬溪慌亂地看向獨孤皇后,眼中閃過濃濃的不安:“姐姐有事,交代給箬溪便是,為何表情如此決絕?”
“弟弟為何……還如當年一般痴傻?姐姐是怕……很怕……以後他們若是欺負風槿年幼,該如何?弟弟願意幫姐姐嗎?”獨孤皇后微微地一笑,眼眸頓時溫和了下來,柔聲道。
獨孤箬溪眼中一片暖意,他抬眸看著獨孤皇后良久,柔柔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姐姐說什麼便是什麼,自小到大箬溪不曾忤逆過姐姐,以後更不會忤逆姐姐……就連姐姐讓我娶那司寇宰相的妹妹,箬溪縱是百般不願,可為了獨孤家與姐姐,箬溪還是做了。還有何事比這更讓箬溪為難?”聲音如溪水般流過般溫柔坦蕩。
獨孤皇后端莊容顏上露出不忍之色,她悄悄地低下頭,看著早已酣睡在自己身旁的女童,閉上雙眸良久,再次睜開眼眸後,已是恢復了往昔的從容。她緩緩地拿起桌上的錦盒:“獨孤箬溪接旨。”聲音中已覺察不出半分感情。
獨孤箬溪微微一驚,看了獨孤皇后一眼,慢慢地跪在了她的面前,雙手接過錦盒。
獨孤皇后斂下眼幕,不敢看向跪於自己腳下……那個純淨醇厚的弟弟,那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弟,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弟弟,那個被自己利用到底的弟弟。
獨孤箬溪緩緩地將錦盒開啟,越望下看臉色越灰敗,最後終是念出聲來:“……獨孤箬溪與其妻獨孤司寇氏誕下第一子,便為日後獨孤家新族長,冊封為延載女帝第一側君……送進宮內教養……姐姐……姐姐……你這是為何?是為何?……你曾說過不會逼迫箬溪同她圓房……無論你對箬溪如何……箬溪並無怨言……為何……為何要將箬溪利用得如此徹底……甚至連未來的孩兒都要計算在內……又是為了那個昏君嗎?……姐姐……姐姐……你為何要如此對待箬溪……你明明知道箬溪……你明明知道箬溪……為何……為何?……為何一定要將箬溪的心傷到……一片一片的才肯罷休?才肯罷休?……”
獨孤皇后緊緊地閉上眼幕,淡淡地說道:“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呵……呵呵呵……你從未用真心對待過箬溪,你從不拿真心對待箬溪……箬溪若不是爹爹的唯一的嫡子……姐姐一定不會多看箬溪一眼……一定不會多看箬溪一眼……是嗎?兒時箬溪怕黑,姐姐總是在黑暗中,緊緊拉住箬溪的手,給箬溪唱著孃親才會唱的歌……兒時箬溪生病,姐姐總是偷偷地拿最好吃的點心給箬溪吃……兒時箬溪頑皮被武師責罰,姐姐總是陪著箬溪,偷偷地給箬溪捏著痠痛的腿……那時的姐姐是不是在想……箬溪是爹爹的嫡子……唯一的嫡子……將來姐姐能用上的嫡子?”
“箬溪……姐姐是不得已的……”獨孤皇后低著頭,任淚水打溼雙眼。
“姐姐?……箬溪沒有姐姐了……箬溪的姐姐已經死了……死了!現在坐在箬溪面前的是納藍家的皇后……是納藍家的皇后!我恨你!恨你……快將那個疼愛箬溪的姐姐還於箬溪……還於箬溪……”獨孤箬溪溫潤的臉上,一片的狂亂,溫潤的眼中毫無焦距。
獨孤皇后猛地站了起來,背對著獨孤箬溪,冷聲道:“哀家累了,愛卿退下吧。”
“哀家……愛卿?哀家愛卿?哈哈哈……好!好!好個哀家愛卿!我……獨孤箬溪……此生……與你恩斷義絕!”獨孤箬溪猛地轉身,跌跌撞撞地朝院門跑去。
獨孤皇后突然轉身,滿臉的淚痕。她愣愣地望著獨孤箬溪不曾回頭的背影,張了張口終是合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