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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嘎然而止。
小白睜開惺忪的睡眼,微微蹙眉坐起身來,順著訾槿的目光看向遠處的一棵書:“小紫?”
訾槿吞了吞口水:“……原來是桃樹啊。”
小白側臉看向訾槿,一臉的古怪,這樹開桃花的時候,你日日相對,怎到了今日才知道它是桃樹?
對面的樹上,桃花早已落盡,彎曲的枝木上留下一個個拳頭般大的青澀小果子。再過上個把月,到了仲夏,果子們一個個都被染紅,便能結成個個飽滿甜美的桃子了!
“小白,想吃不?”訾槿一臉垂涎地緊盯著桃樹,興奮地問道。
“生的。”小白抬手擦去訾槿嘴角的口水,低聲提醒道。
訾槿欲起身,卻被小白拽了回來,他理了理訾槿的亂髮,低聲道:“生的,再等等。”
訾槿眸中滿滿的失望之色,伸手推了推桌上的白玉琴,無力地伏在桌上,只是那雙眼卻沒離開那小桃樹半分。
“累……歇會?……”
訾槿依然盯著那桃樹,抬手挑了一下琴絃:“不能歇啊,師父今天就要回來了,要檢查的。”
小白拉過訾槿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以指為梳輕理了理她的亂髮:“不差,一時。”
訾槿閉上雙眸,乖順地依著小白。不知為何,在這個單薄的胸膛上,訾槿總是有著莫名的安全感,身上那淺淡的薄荷與草藥的香味總是讓人能靜下神來。
訾槿緩緩睜開雙眸,看著遠處的桃樹狡黠地一笑,抬手抹琴:“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訾槿側目看了一眼已怔住的小白,淺淺一笑,繼續挑琴:“金縷玉甲也是布衣袈裟,相走天涯,放了天下也罷。如有弱水三千,不如一人相伴。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小白屏住呼吸,嘴唇微顫著,他緩緩地閉上雙眸,從身後環住訾槿的腰身,深深地靠在訾槿頸窩:“小紫……”聲音壓抑不住地顫抖與哽咽,彷彿已在此等候了千百年,海枯石爛,忘了世間的滄海桑田。
訾槿雙手附在小白的環住自己的雙手上,閉目靠在他的身上。小白身上傳來輕微至極的顫抖,讓訾槿的心一下一下地疼著。即便我與你日日相伴,你還是這般的沒有安全感嗎?今生我不要天下,更不會為了它,讓你傷神一分一毫,你呢?你可願放下那天下?可願?
“乖徒兒!過來?!”竹林外,突然傳來程青松的聲音,打破這溢滿香甜的寂靜。。
“嗯?師父回來了!”訾槿慌忙起身,卻被一隻手生生地拽住。
小白將訾槿凌亂的衣袍仔細地整理好,垂下眼眸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梳,開始打理著訾槿的亂髮。
訾槿微微一愣,方才想起,自己夜半起身練琴,當時只是隨意地洗了把臉,髮髻衣袍均未打理。看著竹林外圍晃動的人影,訾槿拼命用眼神催促身後的小白。
小白卻不抬眸像專門給訾槿作對一般,神情越發的仔細,手也越發的慢了下來。
本只要一柱香的事,小白愣是磨蹭了兩柱香,方才不情願地放下了手,然後手緊緊地拉住訾槿的衣角,一同朝竹林外走去。
知道二人故意磨蹭了半天,程青松此次倒是沒生氣,淡淡地說道:“走吧。”
“去哪?”訾槿愣愣地問道。
程青松一下黑了臉:“半年多前,我在老鬼給你訂下了神兵,算算該是今日鍛好,你隨我去取。”
“師父你該知道,我不便出門,那兵器你大可取來……”
程青松對著訾槿的腦袋就是一個暴慄:“小丫頭家懂什麼,五年前老鬼偶得天鐵一塊,半年前老頭子便已為你訂下了這塊神鐵。昨日老鬼飛鴿讓我領你去取,想來定是今日出爐,不過……至於那塊天鐵鍛造成了什麼武器,老頭子我一點都不知啊。”
小白伸手揉了揉訾槿被被敲的地方,甚是不滿地看了程青松一眼。
訾槿呲著牙縮了縮頭:“他要是鍛了個金絲大環刀,莫非我也要了不成?拿兵器這事,師父去便可,何必非要徒兒……”
“你個死丫頭!怎就懶成了這般模樣!三十多年前老鬼用神鐵花費三年之久鍛出一雄一雌王鐵寶劍。劍出爐時,半邊天空都被映紅,此對寶劍青鋒如水,透明如冰,吹可斷髮,削鐵如泥。……至今卻無人能取走!”
“為何?如此神兵利器那些個江湖人還不搶破了頭?”訾槿瞪大雙眸,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