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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城不似修仙界那般繁榮。這兒畢竟地域狹小,遠離大陸,與其說是世外桃源,不如說是與世隔絕,風俗迥異。光憑他們那對白色異於常人的執著,蕭白便不敢苟同。
許是一瞬間湧入大量外來客的原因,街上大多是形色各異的修士,本地人倒是少的很,只有偶爾遇見幾個頭戴兜帽的當地人,全身被白裳遮掩的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不知是不是因為怕人多騷亂,街上的大多數店鋪皆已關閉,他們一行人轉了一圈,甚覺無趣,連剛出門時滿心歡喜不停蹦噠的蕭如是都興致缺缺起來。
那些白裳人見了他們也不有何動作,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若是尋他們說話,他們也會回答,只是說不了幾句他們便好似躲躲閃閃一樣。
但當蕭白他們走遠了,隔著很遠的路還能感受到那粘在背上的目光。轉頭一望,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修士們成群結伴,分不清到底是誰盯上了他們。
未及傍晚,蕭白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回來的途中,他們遇見了江書道。
蕭白一開始只是覺得有些熟悉,那背影匆匆出了這一片崑崙弟子居住的區域,很快便消失在漸深的夜色中。
蕭白這才想起來他是誰。
他習慣性的用指尖蹭蹭手腕上的墨玉鐲子,卻蹭了個空,心裡也空落落的。
竟是江書道。
這麼晚了,他獨自一人要去哪兒?
蕭白猶記得十年前看他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現如今卻跟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但存在感極低,若不是蕭白留了個心眼兒,即便江書道從他身旁走過,蕭白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如是。”蕭白喚道:“你常年待在崑崙,那江書道又同你是一個師尊門下,後來你可曾注意到過他?”
蕭如是被他問的一愣,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江書道是何方神聖。
她語氣莫測道:“當年被我們扒光了掛樹上那個?”
“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估摸著當初被我們打怕了,後來也沒見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蕭白微微蹙起眉頭,又道:“那他可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蕭如是想了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她天天在崑崙帶著小和尚溜溜雞捉弄捉弄弟子,日子過的好不豐富多彩,自然沒有什麼閒心情關注她討厭的人物。
卻是石硯青回答了:“如果公子說的是江書道,硯青倒是聽過他的一些事情。”
他露出一抹書卷氣的笑容,道:“江書道現如今與其說在二長老門下,不如說是在掌門門下,如是這段時間一直忙於祖中之事,不瞭解也是自然。”
蕭白眉頭擰的更深:“掌門門下?”如果他沒記錯,當年救治江書道的人,也是掌門滄海生。
石硯青繼續道:“自他跟了掌門後,這十年幾乎不曾出現於人前,前幾個月我與宴唐回到崑崙之時,卻聽到一些訊息。”
“說是那江書道的修煉速度已經到了堪比大師兄的地步。”
“又有弟子說,掌門對他親身教導,是要接替大師兄的位置。”
他頓了下,認真對著蕭白道:“若是公子想要知道更多,硯青今晚便去打探訊息。”
蕭白默默的望了他半響,心中不禁咋舌,這人要是放到現代,絕對是人才啊。這麼靈活的腦子與對資訊的靈敏程度,蕭白突然覺得,放在自己身邊,倒真是有點委屈他了。
他欣慰的拍拍石硯青的肩膀,道:“不必,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江書道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若是滄海生用秘法替他恢復修為助他修煉也就罷了,蕭白奇怪的是,滄海生為何要幫他?他完全可以挑選靈根更為純淨的蕭如是和石宴唐,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蕭白忽然想起了他拋在腦後的一件事情。
十年前自己曾在江書道的肩膀上留下一根細如牛毫的針,只是這些年間一直未曾觸發過,那麼這根針,一定還在江書道的體內。
那針為他所造,自然與他之間有著特殊的感應。
蕭白凝神沉思,識海中的靈力如觸手一般伸展開,只要感知到了那跟針的存在,便能知道江書道的位置。
讓蕭白驚訝的是,他竟無法與那針聯絡。他接連試了幾次,都是無果。
有人將那根針從江書道的身體裡取了出來?還是他身上有什麼阻隔自己靈識的法器?
不,蕭白潛意識裡覺得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