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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連成一道血紅的介面,雷電交加,卻沒有一滴雨水落下來,空氣乾燥的像要將血肉都蒸發乾淨。每一寸土地都散發著腥臭的氣息,每近一步,都能感受到死亡的來臨。
兩個人影迅速在林間穿梭,蕭白咬緊牙關,縱使他再笨拙,也能猜出這裡是千萬年前的仙霖。
而他們即將親眼目睹,這場上古戰役的開始與結束。
親眼目睹龍族被屠殺。
親眼目睹龍族的消亡。
親眼目睹……
血脈至親的死去。
蕭白想拉住樓啟,想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幻覺,但他能做的只有緊緊跟在樓啟身後,毅然決然的奔赴那一場悲劇誕生。
那是他們不可逃脫的宿命。
即便曾在腦海中想過千百遍,卻永遠不及那遠遠望去的一眼。當林木瞬間消退,視野逐漸開闊,無邊無際的曠野映入眼簾。與此同時刺痛了眼睛的,還有那淒厲的哀嚎與流淌成河水的血液。
屍山血海,葬骨成山。人與龍相互廝殺,摻雜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腐朽腥熱的血風,堆起的屍身竟將整個平原都掩埋。
他們踏著同伴的屍體走上去,血紅著雙眼,龍首仰起發出尖銳的吼叫。
他們咬下敵人的頭顱,龍爪撕碎人類的身體,身上卻被長劍劃出鮮血淋漓的傷口,逆鱗被硬生生拔出,龍尾被深深釘在土裡。
蕭白渾身都在顫抖,他們雖處在這幻境之中,卻無法觸碰到這裡面的一切事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他身旁男人的眼睛化為血紅的豎瞳,龍角冒出,從耳邊泛至鬢角竟出現了冰冷細密的龍鱗。
他沒有動作,背挺的筆直,站如青松,卻有巨大的哀傷從他的身上蔓延開。
蕭白喉嚨動了動,左手被男人握在手中幾乎要被捏碎,他卻不抽出,轉身勾上男人的脖頸,紅著眼睛狠狠的將他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
“別看。”蕭白低頭將他緊緊擁住,嘴唇張了幾次沒發出聲音,他胡亂的在男人的腦袋上吻了吻,悶聲道:“別看。”
他不敢想象,身處其中親眼看到自己族人死去的樓啟,是怎樣的一副心情……
天空中巨大的金龍猛的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淒厲而痛苦。
金龍身旁有四人憑空而立,三男一女,受傷頗重,他們相視一眼,祭出手中的法器,冷冽的劍光交錯,金龍吃痛的在雲層中翻滾。
他無法守住自己的故土,無法守住自己的族人,只能戰死在這天地間。
他有些撐不住了,身上血肉模糊,鋒利的龍爪也斷了幾根,巨大的龍身從雲層直直的墜落,轟然倒在了地上,激起一陣飛濺的血光。
金龍粗喘著,從喉嚨裡發出奄奄一息的低吼,他的瞳孔大大的睜開,彷彿要牢記住什麼。
他目光的遠處,一青年將高大挺拔的男人死死摟在懷裡,男人身如磐石,堅毅沉默,他看不見男人的臉,只能看見男人黑色的龍角和耳邊泛著寒光的龍鱗。
金龍低低的悲鳴,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場戰爭,是用鮮血屍骨鑄就,從來都沒有輸贏。
風吹在臉上刮的生疼,蕭白沒有說話,他也不知該說什麼,他只覺得疼,心裡很難過很難過。他的腰忽然被緊緊扣住,力氣大的像要揉碎他的身體,男人將頭深深埋入他的頸間,眸中血色瀰漫。
蕭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落下了溼潤滾燙的溫度,燙的他整顆心都要燒起來。
他眨眨眼睛,眼前被溫熱浸滿,一片模糊。
他聽見樓啟又輕輕的喊了聲。
“父親。”
——
樓啟的龍角而耳邊的龍鱗一直未能消掉,他的瞳孔依舊是血紅一片,每當蕭白看他,他便用那雙紅色的眸子看過來,沉默不語。
蕭白也不敢放開他的手了,這幻境不知何時才能消失,他乾脆將樓啟拉離了那一片戰場,好在樓啟乖乖的跟了他走。
他抬手用指尖摸摸男人鬢角黑色的龍鱗,冰涼冰涼的,龍角也是,再加上紅瞳,男人看起來邪妄的能將小孩嚇哭。
樓啟看著他的眼睛,裡面倒映出自己如今的相貌,他張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道:“很可怕。”
蕭白又豈會不懂他的意思,他抬腳湊上去親親男人的龍鱗,搖頭道:“不,一點兒也不可怕。”
他的男人,怎樣都是最好看的。
樓啟眼裡的紅光褪去了一些,他低頭舔、舐著蕭白的唇角,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