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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來,雙方才初次見面。
那時,是什麼樣子呢,好像母親拿著相簿,長醉陪在阿斐身邊笑嘻嘻地解說,父親坐在不遠地椅子上偶爾插下話,她則進進出出端茶倒水做賢淑狀。
現在想來,似乎人多的時候,她和阿斐之間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不去靠近,他也不曾過來。
很多故事,到結束時回頭來看,才發現蛛絲馬跡中都能尋到結局,阿斐是個好小夥,長笑是個病姑娘,並不相配,父母那時是這麼想吧!所以,阿斐和長醉,真是皆大歡喜。
或許怨過,或許恨過,或許痛過,或許悔過,或許……哭過,到今天,忽然能坦然面對一切。
無論如何,發生過的不能磨滅,錯過的無可挽回,愛過的終須銘記,她呀……只需牢牢守著這份幸福,這份老天又賜予李長笑的幸福即可。
抿唇微微笑,長笑側耳細聽綠姨用緩慢的語調講述每件東西發生的故事,一下午飛快溜走;傍晚,又如願以償地蹭過晚飯,才和小斐同學雙雙告辭。
山裡黑的早,幾乎是一瞬間,光線便暗了,圓盤似的月亮掛在山尖,彷彿爬上去就能摘到。
走兩步,莫斐嵐忽然一把抱起她,舉到與胸平的位置,然後邪邪笑道,“吃飽了吧,喝足了吧,小姑娘,我們回房繼續過春天去。”
長笑聞言,只覺眼前有大片烏鴉飛過,仰望天際,很久,才慢吞吞地說,“師父,下午我葵水來了。”
莫斐嵐:……
而後,悻悻的嘀咕,“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該出去!”
長笑:……
綠姨和莫叔待了兩天就離開這裡,總的來說,如非逃難,沒有人願意長期隱居。
長笑也是如此,她不見得愛熱鬧,但是喜歡看各式各樣的人生機勃勃的活著,所以,偶爾戴上一副面具,跟在莫斐嵐身後,出山透透風。
日子很快,一晃,半年過去。
這半年間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金閌國內開始大規模徵兵,據民間傳說,怕是跟風翌間又要起戰火;二是聖上英明,事隔三年之久,終於幫梅天遠大將軍洗清冤情,痛懲因嫉誣陷梅大將軍通敵的監軍王鑑,並將當時調查不利的左丞張大人和刑部許大人連降兩級,梅家的通緝令解除,同時,聽聞梅家父子尚在人間,聖上重金懸賞尋找兩人,意欲當面還梅家一個公道。
還有一件小事,是莫斐嵐的運用特殊渠道得來的訊息,據說有三股勢力在私下尋找長笑,一股來自風翌,其它兩股皆來自金閌。
長笑聞之,臉都綠了,耐著性子足不出戶一段時間後,又大著膽子出去幾次,想是莫叔的面具做的實在傳神,她和莫斐嵐兩個偶爾到好幾個城鎮轉悠,都沒人注意,見此情景,隨定下心來。
入冬,天氣漸寒,長笑怕冷,懶得不想動彈,相反,莫斐嵐卻往外跑的越來越勤。
有次回來時,眉頭深皺,對她說,“這幾次出去,被人跟蹤了,你收拾下東西,過些天我們動身回清澤。”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清澤氣候比這還冷,帶些厚棉袍路上用,那邊水果蔬菜還有糧食都沒有金閌豐富,長笑,你做好心裡準備,可能會受些委屈。”
“沒事。”長笑脆生生地回答,“雖然有句話很雷,但我還是想跟師父說,那個……只要跟你在一起,受苦受累也覺得幸福!”說完,又補充,“當然,如果沒有苦難更好,我說這話兒的意思可不是非要去過苦日子才開心。”
莫斐嵐啼笑皆非,忍不住曲起指頭敲她的頭,“我知道。”
決定離開前,莫斐嵐又匆匆忙忙下山,長笑照例沒去,誰料,莫斐嵐走後不久,長笑忽然想到要買一些棉花來,因為自制的衛生棉快用完了,這個時空還未進化到有手機這個玩意兒,於是,她帶好面具,後腳也跟著出去。
山下依然是官道,約莫做馬車一個時辰左右能到北面的湯臣城,路上三不五十有馬車經過,長笑站在路邊編撰著馬匹受驚跑掉很沒創意的謊話,用以搭順風車,好在民風淳樸,居然隨便一攔,人家就同意了。
湯臣很小,城門只有一個,甚至連護城河都淺的可以淌過去。
長笑在橋上下車,謝過帶他們她過來的人,就信步往裡走去,很快找到彈花鋪,買了大大一包棉花,還買了一些細紗布,正要離開,剛出門,驀地發現一個熟人——田裳。
田裳帶著面紗,不過嘛……還不若不帶,若隱若現的白紗,不僅起不到遮蔽作用,反而將她的美趁得越發神秘誘惑,看街邊行人的表情就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