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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聚會比較隨意,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人贊同。
節目都挺精彩,不過最有趣的要數點評,原來以辛禺為首的疾雲社的才子會根據獻藝者的表演即興作詩,燕王甚至當眾宣佈,大家公認最精彩的節目將有神秘大禮送出。
不論點評還是獻藝都沒有長笑的份,她也樂的輕鬆,邊吃邊看,就當茶花會。
可是,好景不長,當辛酥和眾家才女到場地中央決定聯袂彈奏時,她的悠閒時光宣佈結束,辛酥說,卿卿妹子詩才過人,等下也根據演奏情況做題詩吧。
眾人譁然稱是,長笑推拖不得,只得僵笑著點頭。她想好了,如果人家奏琵琶,她就感慨,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人家彈古箏,她就說,清箏何繚繞,度曲綠雲垂。要是人家彈琴,她就說,泠泠七絃遍,萬木澄幽陰。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
長笑想了很多關於樂器的詩詞,可是卻未料到,頭一個上場的辛酥就把她難倒了。
辛酥表演的是古箏,可是,也不知道她真是不擅長仰或是故意的,把好好一個曲子彈的鬼哭狼嚎,人神公憤,似鐵器劃過金屬,尖銳刺耳。
一曲既罷,辛酥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美目喊著笑意望著長笑。
“卿卿妹妹,姐姐很不擅長彈箏,大哥就曾說過我這箏聲傷人於無形,所以,有勞妹妹了,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怎麼說呢?長笑犯難了,辛酥說的越輕巧,她越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只得眾目睽睽之下乾巴巴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語。
“妹子可是不好意思說?”辛酥委婉地問。“其實也沒關係的,什麼都是有好有壞的,形容彈的好的詩詞太多了,且千篇一律,姐姐這次其實也有想借這機會,看看妹子會……”
她淺淺地笑,彷彿那麼難聽的箏聲只是別出心裁的讓長笑有個不一樣的點評。
長笑想了半天,才試探地說,“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撲哧,人群中有人笑了。
“妹子果真是性情中人,這句形容的不錯,很有俠氣。”辛酥掩唇輕笑,然後有意無意地說,“不過女孩子家,老這麼打打殺殺可不好,別人家的兒郎也有父母疼妻子愛的,為了一時高興,就毀了人家好好的家庭,那俠氣可就變成了匪氣了。”
在座的知道梅卿卿事蹟的人,都做正身子,饒有興致的看著辛酥當眾這麼諷刺長笑,而少數不知道的,聽的霧煞煞,滿頭茫然的看著周圍。
長笑又羞又氣,她沒想過隨便一個評論都能惹的辛酥借題發揮,掃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眾人,她強壓住氣,不緊不慢地說,“是我思慮不周,剛才姐姐那曲,曲調高昂,衝入雲霄,氣勢雄威,震懾四方,其實有更貼切的詩來形容呢!”
“是什麼呢?”旁邊做的龍卓然想是為了緩和矛盾,於是含笑問。“卿卿就快說了,別吊大家胃口!”
“是啊!”眾人也附和,有好奇,有看熱鬧,有不懷好意,也有用心在思索的。
長笑看時候差不多,就淺笑著道。“那就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那就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噗。有人把剛喝的水噴了出來,有些人開始垂著頭悶笑不已,就連龍卓然,也將臉扭向一邊,異常辛苦地忍住笑意。
這個時候沒有人再考慮辛酥是不是故意這個問題,只覺得她娛樂了大眾。於是,噗噗的噴水聲,咳咳的咳嗽聲亂做一團,有些實在憋不住的,都藉故出恭跑出去大笑特笑了。
辛酥坐在那裡,死死的握住弦,緊緊地盯著那礙眼的畫面。
梅卿卿,梅卿卿,她在心裡恨恨地叫,卻也說不出話來。
節目接著進行,眾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看長笑的眼神也悄悄地改變,由開始的不屑轉為好奇和敬佩,長笑覺得滿身不自在,於是出去透氣,回來的時候就趕上了擊鼓傳花的遊戲。
辛禺是鼓者,長笑雖然不安,卻也沒覺得什麼,可是,當兩次都是花在她手中而鼓聲停了後,她終於清楚的明白,這就是有心陷害。
不能這麼下去了,長笑打算裝醉,可是沒等她趴到桌子上,眼前便真的朦朧起來,這是什麼酒?怎麼兩杯就……
迷迷糊糊中,長笑暗叫……真是糟糕!
龍卓然冷眼看著長笑趴在桌上。其實在辛禺提議玩那個遊戲之時,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不想去阻止也覺得沒必要,等長笑滿臉痛苦掙扎的軟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