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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看到裴玉蓮因為徐春英的走近而瑟縮了一下,她像是有些害怕,急忙低低地回道:“娘,我沒事!”說著,她還想從床上爬下來,卻被姜婉按住。
裴玉蓮呆呆地看向姜婉,不知所措。
姜婉柔聲道:“玉蓮,你方才昏倒了,現在還是多歇息會兒為好。”
“我……我沒事的……”裴玉蓮偷偷看了她娘一眼。
見狀,姜婉嘆息一聲,又看向裴祐的娘道:“春英嬸,剛才我看到玉蓮一個人揹著比她人還大的籮筐摔了,估計是累的。她還小,累不得的,此刻就讓她歇息會兒如何?”
徐春英沉默須臾,道:“玉蓮,你先歇著吧。”
“好的,娘……”裴玉蓮乖巧地應道,這才躺了回去。
姜婉給她掖了掖被角,起身時看了眼杵在那兒的裴祐,心裡突然有一股氣,不發出來難受。
她道:“裴先生,你家的籮筐還在路上呢,麻煩你自己去拿一下吧。”
說完,她又看向徐春英:“春英嬸,我先回了。”
徐春英點點頭,緩步走到裴玉蓮床邊坐下,抬手輕輕按在她的肩膀處,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姜婉走出裴祐家院子,卻並沒有離去,在院門口站了會兒。裴祐沒一會兒就匆匆走出來,見姜婉還在院門口,不禁一愣。
姜婉就是特意等他的,看著他道:“裴先生,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似乎是怕引起他的誤會,她又補充道,“跟玉蓮有關。”
裴祐連忙道:“請說!”
姜婉本想語氣和緩一些,可想到那可憐的小姑娘,她就一點兒笑容都擠不出來了,只淡淡道:“裴先生,玉蓮好歹是你的妹妹,我看你每日裡也未缺衣少食,而她一個小姑娘也吃不了多少穿不了多少,怎麼就不能對她好一些呢?”
“我……我……”裴祐面色漲紅,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對於自己唯一的妹妹,裴祐不是不心疼的,只是平日裡他要教書,還要讀書,對於妹妹的關注自然不多。而他這個妹妹,在他面前也一向乖巧,從來不提什麼要求,他竟也從未考慮過主動關心她一番。
回想起自己妹妹的瘦弱模樣,裴祐面露羞愧:“姜姑娘說的是,是我疏忽了。”
見裴祐主動承認錯誤,姜婉心裡的那股子氣稍微消去了些,能意識到錯誤,能聽勸,這書生還可以挽救,最怕的就是冥頑不靈的人——她覺得裴祐娘估計就是那種人。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姜婉道,“還希望裴先生能說到做到,別再讓玉蓮缺衣少食。”
“我,我不會再疏忽此事。”裴祐鄭重應道。
“如此最好。”畢竟是別人家裡的事,姜婉也只能做到這地步罷了,她輕輕頷首,“那便請裴先生好好照料玉蓮了,我家中還有事,先告辭。”
她說完轉身便走,裴祐怔怔望著她走得乾脆的身影,莫名有些失落。他發現,數日不見,當初姜婉與他見面時的嬌俏模樣,今日竟蕩然無存。是因為他已看清她的真面目,她沒必要再在他面前偽裝嗎?然而,如今這個為了玉蓮義正辭嚴指責他的姜婉,卻也令他有些心神不寧。
究竟哪個是真正的她?
裴祐有些失魂落魄地去將路上的籮筐拿回家,走到玉蓮屋外時,卻聽到了他娘與玉蓮的對話。
徐春英輕輕撫摸著裴玉蓮的肩膀,沉聲問:“玉蓮,你可怨娘?”
裴玉蓮連忙搖頭,可想起自己的娘看不到,她又忙說:“玉蓮不怨娘。”
徐春英沉默片刻,嘆道:“玉蓮,你哥將來是要做官的,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讀書。可娘眼睛看不見了,家裡就只能指望你。你總不能讓你哥一個書生挑水砍柴洗衣做飯,你說可是這個理兒?”
裴玉蓮懂事地點點頭:“哥哥是要當官的,不該做這些。玉蓮應該為娘和哥哥分憂,不讓哥哥分心。”
“好孩子。”徐春英摸了摸裴玉蓮的腦袋,“今後你哥做了官,你就是官家小姐,如今這些苦都算不得什麼了。你可明白?”
“玉蓮明白。”裴玉蓮懵懂地點頭。
“明白就好。”徐春英道,“娘也不是不心疼你,只是這些苦都是一時的,等將來你錦衣玉食之時,便會感激此刻照料你哥,讓他專心念書。”
“嗯!”裴玉蓮對於錦衣玉食並沒有什麼概念,只是她娘說的,她都應下。
徐春英沉默了會兒,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方才送你回來的,是誰家姑娘?”
“是婉姐姐。”裴玉蓮乖巧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