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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震齊很自信講,我會後悔的,我會來找他的。
是啊他了解我的所有性格和所有弱點,瞭解我可能真的會悲慘到狗爬去找他,未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起碼這一刻我會堅持得住。我要站直了,不趴下。
他不給我鈴,但放了我,那支隊伍就開拔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人,一個覺得自己可以征服世界改變世界的人,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就好像他那麼堅信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死再多的人也沒關係,死的是自己老婆孩子也能克服,當他成為王者會成為臣民們唯一的希望,這就叫改變世界了。我覺得這和農奴制度有什麼區別?我做不到,不僅做不到,而且我覺得這樣很low。這樣只會一代代更迭,培養出一代代的農奴,聽話的農奴們。
反正這個國家這麼幾千年都這麼過來的,存在即合理啊。是吧?
我總是想得太多。所以我總是悲劇。
比如現在,我瘋狂地跑向城市裡,我連地都不看,因為我滿腦子都是、我就在拼命責怪自己為什麼要把小嬰兒放在大木箱裡?萬一風一吹落了鎖,他不就沒有空氣了嗎?他的小生命都掌握在我手裡,我為什麼當時這麼不經心這麼笨,我就不能擠一點點時間放置他在更安全的地方嗎?比如另一個客房,比如廚房的櫃子裡,還比如還比如……我深呼吸,鎮定,于飛,這時候不能慌。沒事的,沒事的,我一定會保護住小嬰兒的,鈴的在天之靈也會保護他的。
那些炮彈完全無規律地掃射著、擊打著、拍岸巨潮一樣瘋狂,甚至有的發射了毒氣彈,我在藍色的煙霧裡屏著呼吸、頭暈腦脹、在拼命奔跑,一定要趕在、一定要趕在侵略者進城屠殺前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