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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
“他有什麼問題嗎?”杜心宇支手托腮,唇角勾起恬淡的笑意,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
“他—”話到一半,方以勤突地打住,側眼對上她刺眼的笑,漂亮的柳眉挑得很彎。“心宇,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是誰。”
豔群公關公司屬於長宇媒體集團的旗下公司,心宇的姊姊掌握電視媒體部門,對於演藝圈、政治、財經各方面都有不少觸角,相信心宇絕對清楚元利機構體系裡頭的人事異動。
“知道啊!”杜心宇往椅背一倒。“宗毓中,空降元利機構體系下的技揚建築公司董事長一職,但一點也不為過,畢竟元利機構的總執行長原本就是他爸,也就是你當年宗爸爸的兒子。”
“你很清楚嘛。”
“能不清楚嗎?有我姊那個包打聽,想要什麼訊息會調查不出來?”杜心宇起身點了根菸。“本來是想告訴你,但我又想,告訴你似乎也沒什麼意義,因為你跟他大概不會有什麼交集,所以就沒說了。天曉得今天的公關出租多虧了他拉高價碼,讓我看了好開心。”
話落,不忘仰天大笑以表開心之情。
為期兩個星期的公關出租,竟然以一千兩百萬元得標,也難怪心宇會開心成這樣。
“是啊,難怪你笑得闔不攏嘴。”方以勤隨即將契約往桌上一丟。
“怎麼了?”杜心宇收起笑意。
“哪有怎麼了?”
“還說沒怎麼了?你剛剛一見到得標者的名字,鬼叫得跟什麼一樣,你已經跟他見過面,或者已經接觸過了,對不對?要不然你那麼驚訝做什麼?況且,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宗爸爸的兒子叫什麼名字吧?”
方以勤不發一語地瞅她一眼,隨即乏力地倒進柔軟的沙發椅背。
“我幾天前就遇見他了,原本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很清楚我是誰,還抓著我問了一大堆很犀利的話。”頓了頓,她不禁摀住臉。“看來,我最擔心的大概要成真了。”
原以為好幾天他都沒有找她麻煩,他已經放棄了,誰知道他竟成了得標者,擺明了是針對她;未來的兩個星期將會相當地難熬了。
“難不成是那些半裸畫?”杜心宇突道。
方以勤無力地點了點頭。
她和心宇是大學同學,當年發生的事,她也很清楚。
“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要真有事的話,不會等到現在才有事。”杜心宇好心地安慰她,隨手將煙捻熄。
“世事難料啊!”
她原本也以為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應該沒人發現那本素描本的下落,但是,宗毓中面對她時的惡意,實在教她不得不做此聯想,也許他已經看過了那本畫冊。
聽宗定興說,他回臺兩個月了,說不定他就是在這兩個月內發現的呢。
“放心吧,當年喪禮過後,喪家處理宗爸爸的身後遺物時都沒發現,怎麼可能現在才找到?況且宗爸爸的老婆兒子一直都住在美國,喪事辦完之後也很快回美國,直到兩個月前宗毓中才回來,哪可能他一回來就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杜心宇向來不做不必要的揣測。
“那是因為你沒看到他對我的態度有多不友善。”一副把她當成仇人般厭惡的嘴臉,她想忘都忘不了。
“還是你不小心得罪他了?”
“我像是那種會不小心得罪人的人嗎?”她不禁反問。
她一開始也這麼猜,但他的問話太過尖銳,恍若已經得知什麼。
“嗯哼。”她百分之百相信以勤的個性。“但話說回來,就算看見那些半裸畫又怎麼樣?那是藝術耶,不應該用有色眼光去看。”
“話是那麼說沒錯,但站在家屬的角度,感覺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方以勤的目光飄得很遠,不禁回想到十年前,那一段算是她人生截至目前為止第二快樂的時光。
她童年喪父,但是卻永遠記得父親內斂沉穩的姿態,那時宗國恆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父親一樣,讓她忍不住想多靠近他,從他身上汲取父親的疼愛。恰巧他的妻兒皆在國外,他的父愛全都給了她,讓她一飽被疼惜的滋味,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去世的時候,她才會哭得情難自遏。
感覺,她像是失去了第二個父親,讓她好難過。
但是,把這些告訴可能已經看過素描本的宗毓中,他會信嗎?
角色互換,是她也不信。
“你的魂魄跑到哪裡去了?有戀父情結的方以勤。”杜心宇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見她沒半點反應,不禁沒好氣地戳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