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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長嘆道:“不錯,她的確是個可憐的女孩子……”
朱七七突然摟著沈浪的脖子,哽咽著道:“有時……有時我真想將你讓給她,只因她一生充滿了仇恨與寂寞,惟一能安慰她的,就是你。”
她的哽咽已變作低泣,道:“但我實在不能,我實在捨不得你,沈浪,沈浪……你會怪我麼?”
沈浪也緊擁著她,柔聲笑道:“傻孩子,我怎會怪你,我又怎會怪你……”
他仰望蒼天,似乎在問:“這究竟該怪誰呢?”
他雖在笑著,但又有誰知道他心中是多麼酸苦。
在如此靜夜,如此星辰下,他幾乎要將一切都說出來。他沒有說,只因他實在不忍傷著朱七七。
他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只是說了句:“時候不早了,咱們也睡吧。”
不錯,睡吧,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說不定一切事都會改變,有什麼話,也留著到明天說吧。
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世上又有誰能知道呢?
日光,終於又照射著大地。
熊貓兒一覺醒來,剛打了個哈欠,突然怔住。
他突然發覺,一切情況俱都變了。
王憐花大半截身子已被人埋在沙土裡,頭髮蓬亂,臉上也被人塗了汙泥,赤裸著的背上,被人抽得滿是斑斑血跡。
他模樣看來竟已變成了個活鬼,但居然還似在睡著,這一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竟似全不知道。
再看沈浪與朱七七,兩人竟被人揹對著綁在一起,兩人髮髻也亂了,頭髮似乎被人截去了一段。
而熊貓兒自己……
他只覺頭疼欲裂,身子也被捆著,動也不能動。烈日曬得他面板幾已裂開,他衣服已幾乎被剝光了。
熊貓兒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非真的是撞見了荒漠中的惡鬼?”
雖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膽子雖然大,但遇著這種不可思議的怪事,他還是忍不住全身都發起抖來。
熊貓兒在沙上掙扎著,扭曲著。他終於又發覺兩件事:馬已不早了,乾糧與水袋也不見了。馬、糧食、水,這就等於是他們的生命。是誰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他目光四下搜尋。天色蔚藍,白雲片片,悶熱得令人幾乎窒息。四下百里內外,都決不會有什麼人跡。是快活王?不會,決不會。若是快活王,決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的。
熊貓兒忍不住大呼道:“沈浪!快醒來,沈浪……”
他呼聲突然在喉中梗住,他又赫然發現:
本在沈浪身旁,始終暈迷不醒的白飛飛,竟也已不見了。
沈浪也醒了。
他睜開眼睛,只瞧見面前的地上,痕跡零亂,似乎有人用石頭在地上寫過字,又胡亂劃去。
他自然也已感覺到頭腦的疼痛,四肢的麻木。他面上的肌肉,不禁起了一陣陣的扭曲,喃喃道:“沈浪呀沈浪,你又上了次大當。”
熊貓兒聽見他的語聲,大呼道:“沈浪,你醒來了麼?你可瞧得見這情況,水沒有了,馬沒有了,糧食沒有了,白飛飛也不見了。”
沈浪長嘆道:“白飛飛也走了麼?”
熊貓兒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浪道:“白飛飛,這自然是白飛飛。除了白飛飛還有誰?”
熊貓兒吃驚道:“白飛飛?你說這一切又是白飛飛做的手腳?”
沈浪慘笑道:“她人既已走了,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熊貓兒道:“她人雖已走了,但難道不可能也是別人將她綁走的……她一直暈迷不醒,簡直已奄奄一息,又怎能做這手腳?”
沈浪喃喃道:“你我都未免太輕視了她。在經過那許多事後,你我竟還是不免輕視了她,這是為了什麼?”
他苦笑接道:“這隻因她實在太善於做作。她作出的模樣,永遠是教人只有憐憫她,同情她,而忘了本該提防著她的。”
熊貓兒道:“你說……難道她根本早已醒了,但故意裝作暈迷不醒,難道她……”
這時朱七七也醒了,顫聲道:“沈浪……沈浪,你在哪裡?”
沈浪道:“七七……七七……你可受了傷?”
朱七七道:“好……好像沒有……沈浪,你在我背後麼?你也被綁起來了麼?”
沈浪長嘆道:“嗯。”
朱七七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我面前還寫得有